尽管只隔了半日,树林已不复当时的模样,人们围坐在军用帐篷,担架床,临时灶台旁边,面色苍白,强颜欢笑。
人们的脸上看不到希望,他们并不相信所谓的神秘术能治好他们的怪病,正如焦树林的树木不愿相信自己会迎来新生。
也许对于他们来说,此刻还活着,就是自己最大的幸运。
“让我看看,勿忘我先生,就是你要与我们合作?”
服务军中的军官向他撇来了打量的目光。
“医师执照在哪里?临床诊断能力怎么样?看过多少病人了?”
面对军官的一连串问题,勿忘我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我们是神秘学家,先生。”
在听到他的话之后,军官立刻露出了一副鄙夷的神色。
“哦?也可以称之为神棍,对吗?”
“我是受邀而来,你明明已经准备好了坩锅与素材,又为何明知故问?”
“啧……真搞不懂这些肥头大耳的长官抽了什么风!像这样的怪胎能做点什么?用烂草根与癞蛤蟆去过家家?”
军官的话中满是嘲讽与不屑,好像神秘学家天生就是低人一等,没有任何本事的骗子。
人们的成见就跟大山一样,他们将神秘学家认为是一无是处,吸食他们血液的寄生虫。
勿忘我没有说话,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里面闪烁着什么。
“这不是勿忘我先生吗?太好了,有你在,我们就放心了……咳咳……我们已经一夜没有吃东西了,饿的抖,还不住的想去吃。我不知道,他们说那是现金……”
杜兰特夫人看到勿忘我兴奋的走了过来,像是看见了救命的稻草。
“您放心,这一切都不是问题。”
“咳咳……我明白,但你一定能优先为白帐篷区治疗,对吧?看在我们曾欢度过那么多美好宴会时光的份上!我们已经无法承受更多打击了!”
杜兰特夫人哀求着,勿忘我听到她的话,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
“哦,原来这里还有更多区域,那么,白帐篷外住的是什么呢?”
槲寄生走了过来。
“也许只有上帝才知道,听说是一群流民与小贩,我可从没见过他们!”
杜兰特夫人的嫌弃与对自身优越感体现的淋漓尽致。
不过在见到槲寄生之后,很快就换了一副面孔。
“不过这位尊贵的小姐,你看起来很面善,我们是在哪里见过?”
生硬的寒暄,这些无聊的腔调让她不想再继续下去。
槲寄生不再与她纠缠下去,给出了否定却相对委婉的回答。
人们越来越多,军官也更加面色不善。
但奇怪的是,焦树林中的人们处于一种诡异的对峙状态。
神秘学家与人类,市民与上流,他们之间隔着一道清晰可见却不可逾越的鸿沟。
末日之中人们竟然还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地位,金钱。
正如勿忘我所说的一样,金钱是永恒的主题。
这小小的东西上面的一串数字,赋予了它不平凡的意义。
人们以它来衡量物甚至是人的价值,也可以为了它出卖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