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御沉声:“不必顾虑,直接说。”
长安心下一惊,还是道:“肖叔已经?顺利替换进?去,那山长瞧着和蔼,实则并不常与人交流,同定?远侯府的联系也都是通过书信,肖叔擅易容,又一贯谨慎,没人能看?出破绽。”
说着,长安下意识看?了齐星礼一眼,似乎也明白了世子让他当场说的用意,“与他接触最?多的人就是齐公子,如果有人能看?出破绽,那应该也只有齐公子。”
齐星礼停下了脚步。
通过长安的汇报,齐星礼也猜出他们所说的人是谁了。
他们利用他的行踪,悄无声息地抓了山长,并将自己的人安插了进?去。
齐星礼闭了闭眼。
难怪苏御当初要求他不声不响地前往春猎,不让任何人知晓。
起先他还以为对方是担心他透露了行迹,让定?远侯府的人提前知晓了去,率先做出防备,而达不到预期的效果。
原来?如此啊……
真是一石二鸟的好算计,既打乱了定?远侯府原本?的计划,又悄无声息地拿下了山长,将自己的人马渗透进?去。
“如此瞒我,你就不怕我反水?”
齐星礼望着苏御,问道。
苏御:“用人不疑。”
齐星礼笑了一下,说:“今日之前,我或许还会信你。”
苏御黑沉的眸子平静地注视着齐星礼,良久,才神色淡淡道:“我劝你最?好还是信我,毕竟你是林伯伯在这?世间唯一的血脉了。”
这?是威胁?
苏御似是看?穿齐星礼藏在心底的念头,慢慢地一字一句道:“你可以认为这?是威胁,但我更愿意将之视为一种告诫。”
话毕,苏御也不停留,直接抬步往前。
齐星礼愣怔了会儿,还是跟了上?去。
几?人继续朝前走着,很快就到了密室门口。
“你不必随我进?去,去隔壁的耳房听着便好。”
苏御掀眸看?向齐星礼,说,“你想知道的一切,今日都会分晓。”
齐星礼的手指不觉蜷缩了下,忽然?就觉得脚底似有千斤重,内心也没由来?地涌上?一阵慌乱。
这?样的慌乱,齐星礼从不曾有过,但所幸他是个沉得住气?的。
内心慌乱的齐星礼面上?不显半分,几?乎是毫不犹疑便应下了,干脆利落地转身进?了隔壁的耳室。
耳室与密室相连,中间那堵木墙是空心的,很容易就能听到暗牢那边的对话。
长安为苏御推开密室的门,又从旁边的墙上?将挂灯拿下来?照明。
苏御踩着羸弱的烛光走进?密室。
密室不大,里头很暗,不时发出一阵阵腐臭的味道。
烛火照亮密室,一道消瘦的身影被投在墙上?。
那人四肢铐着铁链,整个人仿佛没了骨头一般,软软地瘫坐在地上?,听到声音,他抬起沉重的眼皮,却在瞧清来?人的面容时,露出惊恐之色。
“你认得我?那很好。”
长安搬了张擦净的椅子过来?,苏御顺势坐下,闲散地靠在椅背上?,悠悠说道。
那人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垂下眼,将自己缩成一团,小声地说:“不……我不认识你,你们为什么要抓我?”
“看?来?你还没有认清自己现在的处境。”
苏御抬手示意长安,“给张金忠山长扎几?针,让他醒醒神。”
长安闻言上?前,从怀中摸出几?根银针,飞快地扎进?张金忠的指甲盖里。
“啊!”
惨叫声顿时在幽深的密室里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