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耀笑的脸藏在阴影里,他的嘴角上扬出一个诡异的弧度,他温声开口:“耀笑不才,还有些积蓄,或许可帮少爷买下,若是少爷信得过耀笑,可将人藏在我那处。”
古岳沉默片刻,说:“钱我会还你,人一定要!”
古耀笑笑道:“耀笑从来晓得少爷从来大度,从来不愿欠人,耀笑特意带了灵纸灵笔来,少爷可写下欠条。”
片刻后古岳与古耀笑一并去提取钱财,那屋子里桌椅横七竖八,门窗将倒未倒,床榻之下忽地传来窸窸窣窣老鼠滚爬之声,那黑乎乎的床榻之下,忽然走出个小小的人偶,那人偶左右看看,察觉周围险事皆已停歇,然后她往窗户一蹿,迅速蹿了出去!
且说可秦儿被人寻住,已知今日大限,近年来也逃得累了,得知臻邢过来,已然晓得逃不了,索性跟着人去见臻邢。
那抓她的两名黑白男修,人称‘黑白勾魂使’,乃是渊冥宗两大护法,那名白脸黑衣男修叫月黑,另一名叫月白,两人并非兄弟,却胜似兄弟,那月黑与可秦儿有些过节,很想亲手杀她,但臻邢有令,能活捉尽量活捉。
可秦儿见着臻邢之时,已是黄昏,他站在一棵枯死的老树下,面容冰冷,黑鸦展翅一飞,噗通噗通得惊起周遭一众鸟兽,仿佛预示着有人性命将绝。
左君立于臻邢身后,他瞧了眼可秦儿,问:“尊主待你不薄,你当年为何叛尊主?”
可秦儿跪在臻邢面前,淡淡开口:“自然是为了名利,有人许我更高的权利,更多的资源。”
“谁?”
可秦儿说:“我有要护的人,有欠的因果,我不能说,我已然下了死咒,搜魂也无用,我今日来…”
她仰头看了眼臻邢,说:“是想看尊主最后一眼。”
臻邢眼眸微睁,居高临下看她:“本座年幼时曾受你恩惠,你还有甚未了心愿?”
可秦儿摇头失笑:“我活得够久了,心愿早已在光阴里消磨殆尽。”
她眼眸动了动,又说:“心愿倒是没有,不过前几日被人救了性命,欠了人因果,如今他有难,尊主问我心愿,可是要帮我完成?”
“可笑。”
黑月嘲道:“你是要尊主帮你救人?你也太看得起……”
“魔尊大人——!”
正当此时,远远传来孩童呼啸哭啼,遥遥见一五六岁女孩儿飞快奔来,惊起一地尘埃,她那模样来势汹汹,护法们下意识的要去砍她,臻邢袖袍一挥,连忙将她接住,忙问:“你怎么一个人来?安昀呢?”
“安昀?”
可秦儿愣了愣:“我正是说他!”
只听小花嚎啕大哭:“哥哥要被人欺负了!魔尊大人快去救他!”
拍卖会场
大庸此地极尽繁华,各大名门相互制衡,法则自定,互惠互利,杀人越货、偷鸡摸狗,只要能自个相安,损不着各族利益,你要寻仇要私了要买·凶·杀人,皆是无人来管。
无论做什么,都各凭本事。
古家乃是大族,优秀弟子无数,厉害修士大把,他们寻常做些买卖,都是投人喜好来周旋,皆是以赚取利益为目的。
乾坤界以强者为尊,要修成强者,得需资源,古家便握着这些资源。
少有人与古家交恶,总有人某天会缺些什么,而古家向来是有稀物。
今日是古啸弈千岁生辰,天下名士皆来祝贺。
蓝家、阳家、乔家、赵家,甚至是远在海外的轩辕家皆是来了人,乾坤界大小门派,也是有弟子来带礼来祝。
蓝况跟着自家嫡兄过来,这会儿已然晚宴歌舞过后,宾客们成群结队来到了古家的拍卖场。
古家经常办拍卖,但拍卖也分等级,蓝况瞧见门口挂了个‘天’字,已然晓得这场拍卖不容小觑。
古家拍卖场,分天、地、玄、黄,天字是最高。
蓝况代表昆仑派来贺寿,他的嫡兄蓝照是代表蓝家。
蓝况与蓝照相差六百岁,蓝况出生时他兄长已然是元婴后期的高手,如今蓝照已是化神中期修为,他很有可能是下一任蓝家家主,他来古家贺寿,自然被优待。
蓝况是代表昆仑派,待遇也是极好,但他自小喜欢跟着哥哥,他便与蓝况待在一个雅间。
他所在的那雅间上头挂牌‘仙’,视线位置皆是极好,场上来了甚物件,皆是看得一清二楚。
“古家果真掌天下大宝,今晚拍卖件件皆是稀物。”
蓝况盯着场上一见极品宝剑,说:“兄长可有中意的?我瞧着诸多大家皆是出了手,兄长是剑修,可要那宝剑?”
蓝照眉眼凛冽,神情刻板:“那剑是稀有,但若是买下,也了然无趣,我偏爱自己寻见的。阿况呢?可有中意的物件?”
蓝况摇了摇头,只听蓝照又说:“如今已然到了尾声,听闻古家此回寻了个千年难得一见的稀物作为今晚的压轴,也不晓得是甚物?此前的几大拍卖品皆已是大宝,难不成今晚压轴之物要逆天了?”
正当此时,只听台上主持者,满脸堆笑,与诸人喊道:“诸位贵宾老爷!今晚的压轴物件即将出场——”
“此物乃是古家割爱来卖,乃是千年难得一见,今日四老爷寿辰,特意作为老爷们多年照应古家的回馈!”
台下有人喊道:“别卖关子了!这压轴究竟是甚物?此前铺垫诸多,莫要让我等失望啊!”
台下普座上一阵应和,只听那主持者笑道:“好了好了,既然诸位期待已久,接下来便放出今日天极拍卖最后一件卖品——今夜的压轴之物!”
台下众人皆是认真去瞧,连同各间雅座之人也褪去了懒洋洋的模样,定睛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