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好嘞。」
由于前几次月假他都没回来,又没电话联系,田润娥以为这次月假儿子又不会回来,所以晚餐都没给他准备。
这年头的米珍贵啊,每餐打多少米,她心里有数,米一入锅绝对不会多出丁点,为的就是省吃俭用拿来换钱。
所以,饭还得重新煮。
李恒洗澡很快,前后不到10分钟就出来了,至于衣服,嗨!那玩意儿除了内裤必须现洗外,明天再说了。
围绕屋里转一圈,李恒问:「我亲爱的老爸呢?这个点了怎麽没见着人?」
田润娥塞一把柴火放灶膛,抬起头:「你爸和大姐二姐她们去玉米地掰玉米了,估计还得半小时才能回来。」
李恒问:「二姐也在家?」
田润娥点头,「昨晚回来的,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到的家。」
李恒立马问:「二姐有什麽变化没?有没有跟你们说点什麽特别的事情?」
田润娥一脸迷糊,「什麽变化?她嘴巴成天都在动,一直偷偷往嘴里塞冰糖,也不知道这鬼丫头哪来的钱?」
李恒乐了,二姐不吃零嘴,那还是二姐吗?
前生她吃到老,嘴巴嚼了一辈子,但就是一直不胖,也是怪事。
李恒从神龛上找出一个手电筒,问:「老妈,他们在哪掰玉米?我去接他们。」
田润娥说:「曾家坳。」
李恒顿时停住脚。
不是他胆小,而是曾家坳这地方可谓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阴森之地啊,一直有闹鬼的传闻。
战乱期间是一曾姓大地主住的地方,后面一夜之间被人灭门了,连带家丁佃户死了80多口。
听老人讲,八月十五那晚火光冲天,曾家坳里到处都是惨烈的哀嚎声,但就是没人敢靠近,有胆子大的村民试图去查看情况,但还没到,半路就被人伏击了,都是枪枪毙命。
见儿子被吓住的模样,田润娥难得温和笑笑,说:「不用管他们,还有一些邻居也在里面掰玉米,等会会一起回来的。」
李恒还是去了,打个手电筒喊上缺心眼,人手一把柴刀,麻着心思走了三里左右山路。
快要到了时,张志勇指着前方一颗大古树说:
「要是树尖上站一个红衣女鬼,妈妈的!我立即调头就走。」
这荒山野岭的,突兀听到这话,李恒被他吓了一跳,一脚踹过去:
「你能不能说点人话,再说我把你捆那树上。」
张志勇嘿咻笑着,但眼睛一直还在那古树上没移动,「我二伯3年前走夜路经过这里,说这上面就站一个红衣女鬼。还对他扮鬼脸。」
李恒抬头:「你二伯真这麽讲?」
张志勇说:「不晓得真假,反正他现在打死也不敢走这里了,白天都是绕道走的。」
这坳坳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方圆三里都没有人烟,李恒有点怵,「缺心眼,你先走。」
张志勇也有点怕,没动:「划拳。」
李恒说:「要是猜拳的时候多出一只手怎麽办?」
张志勇后退一步:「日你大爷!你再说我跑路了哈。」
李恒拿手电筒四处照了照,生怕哪个树梢上站有不乾净的东西,半晌,他才硬着头皮往前走:
「怕个卵,老子今晚还没吃饭的,正好捉一个烤着吃。」
说是这麽说,两人路过古树时,一股凉意直冲天灵盖,腿都差点动不了了。
好在这时山坳坳那边传来了说话声,「李恒?张志勇?」
「二姐,是我。」李恒高兴地甩了甩手电光。
李兰挑着箩筐过来,「你们俩在这磨磨蹭蹭干什麽?」
李恒反问:「怎麽就你一个人?老爸和大姐呢?」
「哦,他们还在玉米地忙活,玉米太多,一次性担不完,我先送一担回去。」李兰回答。
张志勇失声:「就丶就你一个人敢过这里?」
李兰用鄙视的眼神瞟瞟他,「只要你足够坏,鬼也怕你,你说是吧,红衣女鬼。」
李恒和张志勇本能地齐齐转头,查看背后。
李兰把箩筐放地上,对俩怂蛋说:「传闻都是心理作用,用不着怕。
两年前家里的牛没回家,妈妈陪着爸爸去县里看医生去了,我一个人在这漫山遍野找了个把小时,最后把牛牵回了家,也没见着鬼。」
张志勇嘴唇颤抖地厉害,不知道说什麽好了,最后只得竖起大拇指:「你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