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攸道:「嬸嬸。」
那容色傾城的女子道:「我最近琴藝頗有進步,你聽聽?」
說完,興沖沖地彈起琴來。
只是她在琴藝方面真的資質有限,有一個地方還彈錯了。
不過這有什麼關係呢?只要她高興就好了。
荀攸靜靜地看著她,像在守望一輪可望不可及明月。
忽然間,琴音斷了,她嘶了一聲,縮回了手。
荀攸連忙上前,捉住她的手問道:「怎麼了?」
他小心翼翼地打開她的手,發現她的手指被琴弦割傷了,不禁憐惜萬分,問道:「藥在哪裡?」
那美貌的女子指了指一旁的桌子。
荀攸馬上把藥找來,然後輕輕給她塗上。
這關切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她的丈夫。
藥塗好後,那女子抽回手,笑了一聲:「哎,琴藝不精,讓公達見笑了。」
那隻手離開的那一刻,他下意識地伸出手去挽留,最終卻還是空著手縮了回來,心中悵然若失。
他道:「嬸嬸只要多加練習,琴藝定能精進。」
兩人又閒聊了片刻,荀攸便離去了,馬車中,他輕輕握住了手,仿佛在回憶那一刻的觸感。
第二天,雪下得更大了些,但荀攸還是照常來了。
別人都說,他體恤寡嬸,所以時常上門探望。
其實是他想見她,每一天都一定要見到她。
叔叔在的時候,他避得遠遠的,生怕越了界。
可現在叔叔不在了,他就好像失去了壁障,只想離她近一點。
荀攸進了院子,她正在亭子裡賞梅,見他來了就笑著招了招手,叫他一起賞梅。
她現在都不出門了,平日裡除了奴僕,見不到什麼人,所以只有見到他的時候,才會笑。
這讓他有了一種錯覺,他是她心中獨一無二的存在。
荀攸走進亭子,見她頭上有幾片飛雪,便伸手為她拂去。
那雪化在他的手心裡,他的心也化在她身上。
荀攸道:「這裡風大,嬸嬸還是披上斗篷吧。」
說完,解下自己的斗篷,披在她身上,然後低頭為她系上系帶。
她愣了一下,然後道:「多謝公達了。」
荀攸道:「叔叔不在,侄兒照顧嬸嬸是應該的。」
他總是這樣,借著這個理由接近她,這樣她就無法拒絕。
果然,她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