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闹起来了?”
渔民之间消息传的快也杂,张云这几天听了不少,有的说摇光上头的人在商议,有的说已经打起来了,传来传去的没个儿准信儿。
辛折把洗好的陶碗陶罐倒扣在盆里沥水,“说不清怎么闹起来的,想来也不全是窝里斗。”
等着捡便宜的可不只是一两家,闹起来了这粮价才会降。
多的他也没再说,干完活儿张云就轰他走,说他大个子站在院子里都堵路。
他本也打算告辞了,听了这话还有些委屈,大个子也是错了?
他们天权人都这么大个儿的!
走的时候许三七还让他带了一袋子果干走,说是谢礼,家里攒了好几袋子,正巧给他和云姐一人一袋。
下午就是熬酱,张云本来要走,被许三七留下来帮忙了。
“你走什么,我一个人忙不过来的。”
这是实话,统共十一筐的野葡萄,又要剥籽,又要看火加糖的,一个人干确实够呛。
张云站在屋里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面上犯难,说:“这法子你也不藏着些”
许三七倒是看得开,说:“藏什么,这些刚好够我和陈家铺子交差的,后头便不卖了。”
再做多了也是自家留着烙饼。
两人各搬了马扎坐在院子里,洗葡萄,剥籽,这回不像上次,只能用小罐子熬,用的是两个大陶罐,木兰不知上哪儿买回来的,有半人高,罐身一只胳膊都圈不住。
三筐子野葡萄挑挑拣拣能做这样一罐,要加的糖也就多了,家里只剩一罐子黄糖。
木兰回来的时候,正逢第一罐果酱出锅,许三七像招小猫一样叫她过去。
“干什么?”
木兰臭着脸,但还是听话地走到灶边,闻见味儿挑高了眉问:“要我帮忙?”
许三七挑了一勺子出来给她尝。
“酸不酸?”
一下子熬的多了,她怕糖放不准,多了腻人,少了过酸。
“酸。”
酸得木兰脸都皱了,她才坐下准备帮忙,又想起来今日说要去取摊面的,匆匆往灶下添了柴,问许三七:“什么时候去铺子?”
许三七换了大汤勺,在罐子里搅了搅,又放了些糖块进去,说:“晚一些儿吧,这头离不了人。”
“我去取,还有什么要的么?”
凳子都没坐热,木兰干脆地起身。
“多买点糖回来吧,罐子也要。”
家里的糖估计都不够她用的。
“要多少?”
“先要个一百二十文的,跟伙计说拿布袋装。”
许三七算了算,一筐子野葡萄大概要用一罐子糖,他们这十几筐,少说也要用一百文的。
木兰眉目未动,许三七让她自个儿去床头拿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