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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赖大兄弟皆由伺候贾母的赖嬷嬷所出,是贾母身边的红人。
身在荣禧堂的贾母听了赖二被押走的消息,自然是坐不住,就带了一众刚用过晚膳的娘们儿和贾琏宝玉,一起赶了过来。
且说贾母到了南大厅之中,一见到贾珍父子,就迫不及待的问起了赖二被抓的缘由。
贾珍自然不好当着这一大家子众多人的面,将自己的阴暗心思和下作手段都给说出来。
稍加思索后,便愤恨道:“说起来,都怪那贾瑜小儿,想必老太太也听说了,那贾瑜倚仗着有几分蛮力,只不过因为我晚了几天归还他家祖宅的房契,就毁坏了我们东府的大门。
后来我想着息事宁人,便让赖管家和蓉儿去与他说和,将房契也一并交还给了他,还额外给了他一百两银子,谁知他竟然又与那宅子里的租客发生了冲突,又致人伤残,随之就被顺天府衙的人带走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道:“最后不知那贾瑜小儿在顺天府衙内说了什么,竟连赖升也给牵连进去了。”
他这一番话漏洞百出,见多了世事的贾母一眼就看出他这话里掺了假,顶多能信个一半儿,就连不通俗务的贾珍和贾宝玉父子,也能感觉到贾珍话语不实,有所隐瞒。
否则,这赖二好端端的,岂能因为贾瑜在顺天府衙内说了几句坏话,就被人家找上门来,强行押走。
而且如果真与你东府没什么关联,你贾珍父子能急匆匆跑到我们西府来说?
众人各有思量,一时都未接话,反倒是那身为荣国府长房的贾赦道:“哼!这贾瑜小儿,我早有听闻,他一个旁支子弟,竟然敢胆大包天,拆了宁国府的门,我看说不定下一遭会连我们荣国府的门也给拆了。”
();() 贾珍见此,喝了口茶,因问贾赦道:“那依您的意思是?”
贾赦道:“若照我的意思,像这种目无尊长,不懂尊卑的狂徒,就应该逐出族里,省得他再闹出什么事端来,折了我们贾族的颜面。”
一旁贾政听着,心里隐隐觉得此事不妥,他先前与清客们读过贾瑜写得两首诗词,觉得写得极好,是个读书的种子,但后面听闻贾瑜砸了宁国府的大门,又觉得贾瑜有些猖狂。
像他们贾族这种大族,宗族观念极重,若是族里出了事情,多半要先讲究个远近亲疏,亲亲相隐,若是都像贾瑜这样,动不动就将事情闹大,那族中就难以安宁了。
因此,他虽然想说点什么,但话到嘴边,终究是叹了一口气,索性直接不出声。
而其余几人,也都是在一旁听着,不知心中各自在想些什么?
而坐于主位的贾母现下对贾瑜如何,并不关心,只是道:“我现在没心情在乎你们说的这个,我只想知道,那顺天府什么时候能把赖二给放出来?
赖嬷嬷前一会子还专门跑过来跟我哭诉呢,你们也知道,她是我身边的老人儿了,这事儿,你们可别一个个作壁上观。”
贾母这一发话,贾赦贾珍自然只能应是,这时一直不做声的王熙凤突然道:“哎呦,老祖宗,你可别太操心了,我马上先派人去那顺天府衙打听打听,看看到底是怎么个事儿。再说了,说不定我们说话这会子,那赖管家已经被放出来了呢。”
她这一番话说出,贾母先前有些沉重的脸色明显好看了一些,指着凤姐道:“你呀,这一张嘴,真是什么时候都能说出些好听的来。“
刑王二夫人见状,也是跟着出言宽慰贾母。
这时贾珍却对王熙凤道:“琏哥儿媳妇,不必再派人去了,我来之前已经打发了蔷哥儿他们去打听了。”
凤姐笑道:“珍大哥这是想到我前面去了,如此一来,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得到回信了。”
众人正说着,忽然听得大厅外有人喊道:“蔷二爷来了。”
话语刚落,就见被贾珍派去打听消息的贾蔷快步走了进来,对贾母和贾珍等人道:“老太太,老爷,有消息了。”
贾母眼前一亮,直接站起来问道:“蔷哥儿,快说说,打听到了什么消息。”
贾蔷道:“老太太,我们到了顺天府门口后,等了好半天,又向那门子使了些银子,这才打听到,自赖爷爷进了顺天府衙门后,就被施了酷刑,挨了好几十下鞭子,最后不知怎么回事,又被下了顺天府的大狱。。。。”
他话未说完,众人的脸色却都已经低沉下去。
尤其是侍立于贾母身边的赖大,听闻自家弟弟被下了狱,直接跪下来扯着贾母的衣襟哭嚎道:“老祖宗,救救我那苦命的兄弟啊,求您了,老祖宗。。。。”
贾蔷见状,又小声接着道:“最后,那门子还说。。。。”
“还说什么?你快说呀。”
凤姐急道。
“那门子还说,像这种情况,多半是要被定罪的。。。。”
话语一落,只听“哐当”
一声,众人循声看去,只见那原本端在贾珍手里的茶碗,此刻已是掉在了地上,茶水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