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庑房里,都空无一人,榻上也是冰凉的。只有几个洒扫的站在院子里。“蛮子们都去跳舞了,”
答话的人迷迷糊糊的,“一晚上没人回来。”
案头的纸页飘到靴前,皇甫佶拾起来,借着朦胧的天光一看。
碧云凉冷骊龙睡,拾得遗珠月下归。
是他私下题赠给皇甫南的诗。
“城里搜了吗?”
他问旁人。
“监门卫说,咱们刚出城,有另一拨人拿着南衙的令牌,也说是去追南蛮,他们就没有仔细查验。”
想到要去御前回话,众人脸上都无奈至极,“今天陛下要出明德门为鸿胪卿送行,什么也做不了了。”
中了调虎离山之计,皇甫佶心想,好狡猾的阿普笃慕。
第34章宝殿披香(二十四)
门口刚一有响动,罗帷就“唰”
地被扯开了,皇甫南一夜没合眼,双目仍炯炯有神,“是阿兄回来了吗?”
“不是……”
红芍张开嘴,又迟疑了。和郑家的婚事昨天在御前透了风,皇甫夫人干脆紧锣密鼓地张罗起来了,新裁的细绢堆在窗前,才打的簪钗也用同心匣盛了来,皇甫南被催促着,绣了半朵芙蓉,也放在案上,旁边的兔毫黑釉瓶里,插着八娘子送的一支丹桂。绿岫急得要跳脚了,忙跑到榻前,“是三郎,蜀王府的三郎,”
她紧紧扣住皇甫南的十指,心头通通跳,“三郎请你去崇济寺,夫人不知道,去吧,娘子!”
自从言官重提段平案被皇帝申饬之后,李灵钧跟皇甫府就疏淡了,连皇甫达奚也绝口不提蜀王府。这个名字陡然在耳边响起来,简直有点陌生,皇甫南脸色淡了,“不去。”
“天不亮就来传了话,这会说不准人还在等着。”
绿岫睁大了眼睛,她也预感到了什么一样,激动得脸孔发红,“兴许,三郎会借这个机会求陛下开恩,把娘子嫁给他!”
皇甫南笑了,“你在做梦?”
绿岫讪讪地,“看在三郎亲自下水捉鱼的份上……”
墙里跳进了“野猫”
,鱼池已经跑空了。皇甫南还挂心着皇甫佶的去向,没精打采地起身,从黑釉瓶里拿出丹桂,在手上转了转,她看着外头嗒嗒滴水的屋檐。临行时天公不作美,所有人的心里大概都不畅快。“去吧,把话说开了也好。”
绿岫还在不甘心地怂恿,“今天陛下带着满朝的人出明德门送鸿胪卿,万一三郎为等你去迟了……”
“绿岫在房里守着,红芍再去打听打听,阿兄到底去哪了。”
皇甫南把没绣完的芙蓉扔下,梳了丫髻,穿白衫青裙,手里一把碧油伞。“娘子,你要去崇济寺?”
绿岫追出来,压着嗓门问。皇甫南用手指在唇边比了比,踩在湿漉漉的青石砖上。那把碧油伞被撑开了,像朵莲叶,沿着院墙到了角门,倏忽不见了。崇济寺的大雄宝殿上,皇帝要赐给西番的金刚经被移进了金匣,等着护送佛宝的十名北衙禁卫们在庑房里吃茶闲聊。李灵钧背靠香案,伸长腿坐在蒲团上,望着外头淅淅沥沥的雨…
门口刚一有响动,罗帷就“唰”
地被扯开了,皇甫南一夜没合眼,双目仍炯炯有神,“是阿兄回来了吗?”
“不是……”
红芍张开嘴,又迟疑了。
和郑家的婚事昨天在御前透了风,皇甫夫人干脆紧锣密鼓地张罗起来了,新裁的细绢堆在窗前,才打的簪钗也用同心匣盛了来,皇甫南被催促着,绣了半朵芙蓉,也放在案上,旁边的兔毫黑釉瓶里,插着八娘子送的一支丹桂。
绿岫急得要跳脚了,忙跑到榻前,“是三郎,蜀王府的三郎,”
她紧紧扣住皇甫南的十指,心头通通跳,“三郎请你去崇济寺,夫人不知道,去吧,娘子!”
自从言官重提段平案被皇帝申饬之后,李灵钧跟皇甫府就疏淡了,连皇甫达奚也绝口不提蜀王府。这个名字陡然在耳边响起来,简直有点陌生,皇甫南脸色淡了,“不去。”
“天不亮就来传了话,这会说不准人还在等着。”
绿岫睁大了眼睛,她也预感到了什么一样,激动得脸孔发红,“兴许,三郎会借这个机会求陛下开恩,把娘子嫁给他!”
皇甫南笑了,“你在做梦?”
绿岫讪讪地,“看在三郎亲自下水捉鱼的份上……”
墙里跳进了“野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