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只起一个看护作用。
祁然习惯了,说正事:“沈方泽的事我听说了。”
顾淮手指一颤。
祁少爷的视线往下移,但很快看向顾淮的眼睛,问:“你是不是觉得事发太突然,而那位沈少爷,又死得不明不白?”
顾淮动了动唇,没说话。
“他是被捂死的,”
祁然手指交叠,说出和调查一样的结果,“被同病房的一个出过车祸的人捂住口鼻,但死亡时间比正常情况稍微慢长些,他是先挣脱了氧气管,血氧逐渐下垮,慢慢窒息。”
他特意加重了“车祸”
和“窒息”
几个字。
顾淮的眼瞳颤抖起来,看见江饰看过来的目光,也看着祁然的眼睛。
“很巧合是不是?”
小少爷身边的光都沉了下去,“氧气缓慢流失,像不像血液一点一点与肉体分离?”
顾淮觉得自己脚下踩的不是地毯,有一片漆黑的泥沼。
祁然继续说:“我向来不相信激情杀人的。”
但证据链条就在那里。
初见时,顾淮只觉得祁然和宋臻差不多,长着一副人畜无害的面孔,心思单纯,甚至可能比裴呈璟还要娇气几分,是个思维不深的富家子弟。
但如今看,祁然身上有太多不可为外人道的东西,同时永远无法摸透。
对于这个案件,像是站在事件最顶端,连讲述隐秘都一针见血。
“当然你是绝对无辜的,”
祁然笑起来,“但你的盟友是否还无辜,我不得而知。”
顾淮只觉得沼泽已经升至他小腿。
敲门声把他的神智拉了回来,才发现后背渗出微微细汗。
季显拿着修改好的合同进来,很默契地没有抱怨锁门这件事。
顾淮的手心有汗,签字的时候都担心手滑,还是祁然给他抽了两张纸。
“接下来应该还会有事,”
祁少爷按住他的手,“但没关系,都与你无关了。”
似一句安慰,但更像是劝诫。
这时候江饰才走过来,不着痕迹地牵起祁然的手,看向顾淮:“我想裴呈璟已经学会处理周围的所有事情。”
祁然的考量更保险一些:“选择相信或更加保险的全身而退,取决于你自己。”
裴呈璟应该已经学会处理周围的所有事情。
相信,或者更保险的全身而退,取决于自己。
开车回家的路上,他一直在心里默念这两句话,并且需要立刻见到裴呈璟。
他直接去景兴,手机却在停车时叮叮当当传出好几声动静,分别是:
祁家基金会收到捐款的讯息,顾淮要求的,捐款人被抹去姓名身份,附带一大片援助名单。
景兴和维博恩集团的业务正式启动,医疗业务公开范围,投放广告。
维博恩集团季报被扒,跻身商业前列,同时吞并民耀在国内一处子公司,惹的行业内出现经济动荡。
还有沈方泽的死亡信息,以及死亡异常的言论堆积,与这少爷牵扯的很多东西都被拉到明面上,配合景兴的业务,舆论并行。
同时,许家和沈家开始商业合作。
看起来跟乱炖的粥没有什么区别。
简直热闹至极。
沈本耀提出会上诉,上诉的是顾淮。
裴呈璟第一个不答应:“他在放什么屁!他有病吧!”
莫梓铭在景兴,还抱着电脑,瞳孔里折射出明亮的光,笑颜不散:“上呗,又扑腾不了多久了。”
和祁然的谈话被抛到脑后,顾淮凝视着莫梓铭的眼睛,被回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