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裴香罗的苦难众人早已有所耳闻,即就是她被本家四叔侮辱的事,那也旁听则知。
“香罗小姐的遭遇骇人听闻,人神共愤,但这并不是她本身之过,她并不需要为奸邪之人而戴罪受屈,只是、只是在下人微言轻,恐怕难以俘获小姐的芳心。”
“柏兄严重了,我们乃兄弟之交,如若不是了解柏兄的为人,那在下也不会贸然开口。
再者成与不成话后再说,只要柏兄有意,那在下可否将小妹托付于你?”
“裴兄你这是?”
“人命若身不由己,那无异于行尸骨立,这样的生灵还有何意义?”
大哥解释说,“小妹若是继续留在裴府,那她一生都将受制于人,这并不是我想看到的结局,所以我想指引她前往泽州拜投桫椤园主的门下,柏兄你可否保驾护花?”
“这……裴兄你能信任我吗?”
柏木问,“前往泽州的路途可是凶险异常,你能相信我会一直保护好香罗小姐吗?”
这时,大哥并没有说话,他只是默默的给对方斟了一杯茶,臧禹川安静的坐在旁侧。
“柏兄,这句话其实得问你自己,你觉得自己能保护好小妹吗?”
“柏兄,既然我们都是亲朋好友,那想来也不必拐弯抹角,你和香罗小姐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我们都洞察于心,不过话说回来,我们虽有成人之心,但问题的关键还是在于你们的自身,”
臧禹川的语气有些意味深长,“柏兄你可要想清楚,一旦香罗小姐离开了裴府,那时她将一无所有,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小姐,再也没有诸多的富贵头衔,你能接受平凡的裴香罗吗?”
柏木这次也没有说话,只是思考的在凝视着面前的茶杯,看着里面的茶叶在不断沉浮,他的眼神也渐渐清明。
然后,他便像喝酒一样的端茶畅饮。
“好茶!”
见状,大哥与臧禹川也是相视一笑。
“那么请问裴兄,香罗小姐何时启程?”
“就这几天吧,我得好好准备一番。”
大哥笑着说道,“毕竟哪能让自家小舅子一开始就吃糠咽菜啊。”
说到这里,三人都是哈哈大笑,推杯换盏。
“对了,柏兄,我还得提醒你一句,倘若你以后要是真的敢欺负我家小妹,到时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放、放心,裴兄,我一定不会辜负香罗小姐的,在下用生命起誓。”
接着,三人便又一次开怀畅饮了起来,直到柏木忧心行程率先离开准备,这下大哥和臧禹川也煞有心事的聊了几句。
“裴兄,你确要如此吗?”
“柏木兄忠厚善良,他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
“但是你呢?你的心意呢?”
“我?”
大哥自问了一句,然后他看向了臧禹川的眼睛,“臧兄,那你呢?你的心意又在何处?”
两人都没有说话,也没有碰杯,直到茶杯上的热气逐渐消散,这时他们才仿佛达成了一致。
“我还有《天河水道》要完成。”
“是吗?”
大哥随便应付了一句,接着才缓缓说道,“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