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明镜一把拉着明楼就往地下金库跑,明楼微微踉跄着跟着明镜下楼奔到地下金库的大门前,明镜有些慌乱的翻出钥匙去开门,哆嗦着把门打开,然后推开门就要进去,却被明楼拦了一下,道:“大姐,你别进去,会有危险,你该记得我分化的时候……”
明楼的眼神很冷静,但也正是因为这种冷静,显得更黑更深沉了,明镜看着这样的明楼,加之明楼的提醒,一下子就想到了明楼分化时候的记忆,那个时候……明镜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
坤泽分化的时候,会很发热,全身发软,会需要……需要乾元帮忙度过,但是乾元分化的时候,却会变得失控,狂躁,有时候甚至会有些暴力。
分化期的乾元会变得有些危险,更何况明台现在身边还有一个同样在分化期的坤泽。
明楼挡在明镜身前,推开金库的门,走进金库,而刚一走进了去,一股坤泽雨露期的香韵便扑面而来。
那是一股像是大雨冲刷过后的青草的香气,还夹杂着麦子、薰衣草还有些许泥土的味道。
那是明楼曾经在梦中出现过的一幕,空旷的田地里边上是一条河,河岸旁是一座房子,站在房前,能闻到田地里麦子的清香,栽种的花朵比如薰衣草的香味混在期间,河边的水汽会扑过来,反复的时时刻刻的洗涤着空气中的一切,干净,舒服。
这样的气息让明楼脑袋里嗡的一响。
血液在沸腾,本能在狂叫,腺体里一瞬间骤然升高的信息素催化身体里那属于乾元部分的兽性在升腾叫嚣,然而所有这一切又被体内刚刚吞进去的抑制剂死死的压制住。
就像个一个人困得要死却灌了几大杯的咖啡一样,身体的本能和药物的作用在相互冲突,然后明楼绝得头开始疼,头痛欲裂。
但是感激这份疼痛,感激这种头痛的感觉,明楼的理智得以保存,没有被本能控制,明楼此时是清醒的。
微微摇了下头,咬牙忍住那逼人发疯的头痛,定眼看去,入眼的一幕让他一愣。
衣衫不整的阿诚靠着一处墙角蜷缩着,脸上有着醉酒一般的酡红,唇边满是鲜血,眼睛失神茫然,间或才有点儿清醒的痕迹在眼眸中划过,但很快又消失在了一片混沌之间。
阿诚身边不远处,是昏迷在地上的明台。
明楼神色一变,快走了两步走到明台身前,伸手去按住明台的颈间,脉搏跳动的规律有力,只是节奏有些快,这倒是分化期的正常现象。
明楼微微松了口气,待得再去仔细检查明台时,却见明台后颈一处穴位上的青紫掐痕,明楼的眼神一变,抬头看向阿诚的眼神里有些莫名的情绪在涌动。
明楼此时是清醒的,但是明台身上分化期的乾元气息再刺激着他,就像两个狮子在同一片领地里,这会唤起血液里兽性的战斗本能,整个金库里弥漫着的坤泽的香韵,也引诱着他,挑战着他的自控力。
金库门外,明镜焦急的道:“明楼!明台怎么样了?阿诚怎么样了?明楼!”
调整了下呼吸,忍着剧烈的头痛,明楼把明台半扶着半抱着搀出去,走到门口,推门出去。
站在门口的明镜看到昏过去的明台,一惊,急忙从明楼手里接过明台,道:“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明台这是怎么了啊!”
明镜扶着明台,抬头去看明楼,明楼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甚至很是平静的道:“可能是分化期信息素的作用,大姐给苏医生打个电话让她来个明台检查下吧。”
明镜急忙点头,道:“是,该让苏医生过来。”
言毕便扶着明台转身想要回屋,但是刚一迈步,明镜立时又顿住了,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然后才想起来,转身去问明楼道,“明楼,阿诚呢?阿诚怎么……”
话音未落,明镜便听到身后一声关门声,她抬头,却正好看到那金库大门小小的玻璃窗后面的明楼。
明楼的眼神平静、幽深,就这么看着明镜,然后伸手把金库玻璃窗内侧,那遮挡的铁板拉上了。
明镜看着玻璃窗后面铁板缓缓的拉上,明楼那对平静且幽深的眸子消失在铁板后面,呆愣住了。
脑子有些懵,明镜有些反应不过来眼前一切到底是一种什么状况。
明楼也失控了?
可是在那对眸子里,明镜能清晰的看到明楼的理智,明楼是清醒的,她很确定。
她见过明楼失控的样子,所以她确定明楼此刻是清醒的。
但既然是清醒的,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为什么要关上金库门?为什么要把自己和阿诚关在一起?
明镜的脑中许多混乱的思绪在交互冲突着,一堆的为什么她不知道答案,而能给她答案的那个人正在金库的大门后面。
发蒙了许久,一个模糊的想法从明镜的脑海中冒出来:明楼是清醒的,但是他关上了金库的大门,所以他……明楼他是喜欢阿诚吗?这是在告诉她,他愿意和汪曼春分开,和阿诚在一起?
这个想法从她心里冒出来,让她瞬时有了些许雀跃。
如果是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啊,毕竟阿诚也是喜欢明楼的,明楼如果同意和阿诚在一起……
这想法刚从脑袋中冒出来明镜就暗暗在心中扇了自己一个耳光,心道:就算阿诚也喜欢明楼,明楼也同意和阿诚在一起,那也不该是这么个状况下,应该等阿诚清醒过来,然后也该和桂姨先商量下,现在这种状况,这不是趁人之危作践人吗?我们明家可不能干这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