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看海。
提起东埠湾时,世人只晓得它是可以奉上财富的天然良港,就连本地人也忘了它的明艳海景曾带来多少心灵慰藉。波光粼粼,东埠湾是镶在阴阑煦视野尽头的苍蓝琉璃,几日无风,海面上只有细小浪花翻涌,几痕玉沫忽现乍隐。
闲暇时间年轻人总爱眺望这片海,坐观它潮起潮落风云变幻。
“你想去吗?”
王久武已经收拾好了托盘刀叉,如常把水杯和抗病毒感染药放在阴阑煦手边,见这人服药时眼睛还望着那片碧海,于是他提议道:
“正好最近有空。但现在不是看海的好季节,海边风冷,你不能下水,不过我可以陪你在海滩走走,记得穿厚一些。”
“不。”
“好吧,”
尽管不明白为什么年轻人天天看海却不愿靠近海边,不过也没有非让他去的理由,王久武就由着这人性子来,“那你有其他想去的地方吗?这几天我都可以带你去。”
阴阑煦看了他一眼,随手把水杯拨到一旁,“坐下。”
青年依言走到另一边,背靠着墙壁侧坐在窗台上。半边身子被和煦的阳光烘照,如有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拂过,王久武因此眯了眯眼,可他的神情并未有所松懈。
同他相反,对面的人懒散惬意,跟着他的动作也慢悠悠地调整了下坐姿,随意地将脚搭在了他的腿上。
几年相处下来不需言语王久武便能理解阴阑煦的意思。隔着家居服的布料,青年帮这人按摩起又开始酸胀的小腿,但他自己的肌肉却一直紧绷。
“你这几天一直心神不宁。”
对面的年轻人满足地半眯着双眼,缓缓开口询问,“出什么事了?”
许是饱腹后的愉悦感促使阴阑煦有此闲心多聊一句,王久武可没有自作多情到认为这人会关心自己,不过他还是认真答道:
“没什么事——不过就是因为没什么事。我到现在都没收到基金会的指令,有些担心。”
“想必是你的上级偶尔次善心,给几天假让你休息一下。”
“我又不是为了休假才加入基金会的。”
王久武苦笑着摇头,随后正色道,“我静不下来,我不想白白浪费时间,这几天我一直在揣测基金会的下一步打算,想早做安排。”
阴阑煦没有回应,于是他又开始“自言自语”
:
“或许基金会正准备在东埠设一个哨站——事实上我觉得早该这么干,毕竟这座城市不知为何总出疯子与变态、犯罪率高得离奇,不明白为何基金会之前在东埠毫无动作——我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做些前置工作,比如物色哨站设立地点。”
“尽管去做。”
对面的人懒洋洋地哼出一声。
“还得继续和东埠警局搞好关系,毕竟要长期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