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薰风才一信,初荷出水清香澈。
步在宫后苑中,隐约瞧见园中百花已齐齐盛开,着实耀眼,再往深处走,便是阵阵花香扑鼻,本该叫人安逸舒适。
耳边却是聒噪,王太后与吴太妃已是唠嗑了许久,一路走来,也不知她们可有口渴。
想来是我多心了,前几日赐吴皇后太妃之冠,本以为王太后会就此与我势不两立,便是时常找借口不愿陪同吴太妃出来闲逛。今日硬是被她拉出来,不巧遇上了王太后,本暗悻自己不慎引来一场不休之争,而今却是见她们二人这般亲切,如姐妹一般无话不谈,也着实欣然。
忽闻身后一声尖叫,听却才觉是吴太妃,转身才见她的手上多了几条抓痕,不经意瞧见王太后朝身侧宫婢使眼色,那双幽怨的眼眸中似乎多了几分责备。
“哪儿来的野猫,竟在这会儿跑出来作乱1语罢,她当即贴近吴太后身侧,把起她手,作出一副心疼的模样,优柔叹道:“姐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倒是你,方才可是惊着了?”
她讪笑,“这倒是有些,虽说妹妹早些年喜爱养猫,但是方才这猫突然窜出来,也叫我惊了好一会儿。”
她这话倒是提醒了我,这宫里向来忌讳养猫,怎的今日会突然跑出只白猫来,莫不是有人故意使出这些手段谋害吴太妃。
“宫中向来忌讳白猫,方才那只白猫,定是有人故意放出来害人性命的
。”
我沉下脸,“刘公公,你速带人在御花园四周仔细搜查一下,今日本宫定要将此人揪出来1“是。”
他躬身作揖道:“奴才这就去搜查,你们几个,跟杂家走1“是。”
方才瞧见王太后的眼色,想来此事与她脱不了干系。人心险恶,难辨善恶,确是不假,她们也算得上是宿敌,即便吴太妃不记恨王太后当年抢了她的后位,也难保王太后这会儿对她毫无防备之心。
在樘心中,吴太妃的位子,自是比王太后要高出许多,而今遇上两宫相争之事,我自是该向着吴太妃。
白猫之事事关重大,决不能放纵!
坤宁宫:
“这猫,可是你的?”
我微抿一口清茶,淡然问道。
此人相貌丑陋至极,满脸伤痕,脸颊似是早年让火烙烫伤了一般紧皱,眼神中充斥怨憎,瞧着便是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审问了一番,才知她是先帝的周婕妤,年纪轻轻的,只因说错了一句话,便为万贵妃所惩处,落得今日这番恐怖的模样,倒是个可怜人。
“回皇后娘娘,这只白猫,确是老奴所养,不知老奴养这猫,可有过错1我轻笑,“本宫敬您是先帝的婕妤,也算是个长辈,只是,今日你可得如实告诉本宫,这只猫的来历。”
她猛然起身从刘公公手中夺过白猫,那恐怖狰狞的面目,方才一举,惊得满堂失魂。可她倒好,装出一副疯癫模样,脸颊紧贴在白猫肚皮
上,口中念念有词,仔细听去,才知是在唤皇上。
“皇上,皇上……”
“真是岂有此理1我拍案而起,“故作疯癫模样,以为本宫就不会追究此事了?本宫可告诉你,今日之事,本宫势必要查清1她忽的顿住,怔了许久,才回过神来,却是朝我露出一丝狞笑,便猛地将白猫摔在我脚下,惊得我慌了神,栽坐在凤榻上。
“娘娘1云袖亦是惊得护在我身前,“快来人,把这个疯子拖出去,以恐吓皇后娘娘之名,速速处决1“慢1不知为何,总觉此事并非这般简单,此人亦并非真疯,方才在御花园中,分明瞧见了王太后那般愠怒的神色,莫非,她是让王太后抓住了什么把柄,才受她胁迫!
“娘娘,这个疯子,适才恐吓您,若不将她拖出去斩了以儆效尤,日后娘娘的威信可如何树立…”
“罢了。”
我从容走至周婕妤身前,轻言道:“本宫也并非小肚鸡肠之人,此人既是个疯子,那她犯下的过错,又何必去追究,若是叫人说本宫连这点胸怀都没有,日后可是真的无威信可言了。”
听罢,才见云袖满脸不情愿的退至我身后,低声允道:“娘娘说得是,奴婢谨记娘娘教诲。”
“皇后啊。”
吴太妃亦是端步走下,“哀家看,今日这事儿就算了吧,哀家这也没伤着哪儿,若是还要追究,怕是又得牵扯出不少事儿来了。”
“是啊,这一个疯
子,咱们还同她计较什么呀,若是再追究,可真要叫人拿哀家和吴姐姐当笑话来说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