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句不是故意,然后呢?我就要笑脸相迎当成什么都没生,世界上哪里有这么好的事。
你不是故意的,那他呢?
他做了什么错事,他只是当了她的小鲸鱼而已。
你为什么能不痛不痒的说,他死了,他是个死人。
傅潇敛眸,缓慢抬头,母女两人就这么对视,那双相似的眸子里面没有了温情,仿佛有什么东西消失了。
永远不会再有。
就像她的小鲸鱼永远不会回来了。
“我不会去a城,至于我要做什么?我怎么生活,都轮不到你来安排。”
“妈,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
“潇潇,我……”
“你别这么叫我,我嫌恶心。”
傅潇背过身,声音残留余怒。
好恶心,母慈子孝的戏码有必要上演吗?
傅博士哽咽住喉咙,她的女儿身影寂寥,她第一次正视她的女儿,一直以来,她的女儿很优秀,从来没有违背过她的意愿。
她一直以为女儿不会埋怨她,女儿是喜欢学习的。
可是,她错了吗?
她生下她,掌握着她的人生,控制住她的人际交往,替她做决定。
她不像是女儿,反而像一个她生产出来的机器,为了她的意愿而活。
她是一个傀儡。
傅博士走出了房间,她错了,大错特错,如果他还活着,他们的女儿应该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至少不是她的傀儡。
地板冰凉,通过肢体接触蔓延,傅潇踉跄一声扑倒在地,泪流满面。
傅博士是她的妈妈,但是她更是傅博士,她不在意她。
可是她的眼泪还是掉了出来,血肉这种东西,本性难移。
房间里面都是书本,静静的书香气,萦绕鼻尖,心底的烦躁不停的腾升,烦闷,躁动,占据她的神经。
泛黄的书页,崭新的白纸,堆积如山。
这些东西,谁稀罕。
她放了一场大火,烧了个干净。
大火汹涌,火苗腾空,浓浓的烟雾弥漫江城,再大的雨都浇不灭,抽干了所有的空气,海桥上面都是黑色的烟火。
烧吧!烧啊!都烧个干净!
她在大火面前疯癫的笑,手指扬起纸张,火苗很快染上了干燥的表面,烧个猛烈。
她终于只属于她自己了。
小鲸鱼,你看到了吗?
我自由了。
可是她笑出了泪,好苦,口腔都是苦涩。
她不顾一切冲进去了火海。
她没有死。
邬白山的妈妈把她救了出来。
他的妈妈也是一个温柔的人。
蓝色的长,海洋一样的眼睛,鼻翼两侧也有一颗浅浅的孔,那一刻,傅潇仿佛看见了她的小鲸鱼。
她的眼帘落下去的最后一秒,看见了鲸鱼。
她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海桥下面依旧站着一个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