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彰只略一踌躇,便果决的下令让全军渡过了易水。
过河后,主帅曹彰、参相田豫与副帅参军夏侯尚三人立即开始商讨对策。他们明白,乌桓胡骑马上就要袭来了。
“田相,我军此刻已身处易水北岸,可否告知本将军你的对策?”
田豫不假思索,立即说出了自己的策略:
“因地制宜,固守要隙,战车结圆阵,弩手填其内,以固守之;其余千骑,马尾缚枝,以作游击!”
曹彰点了点头,又问夏侯尚道:
“伯仁可有异议?”
“末将无异议,唯死战而已!”
“好!”
曹彰立即传令道:“听本将军令!夏侯尚领车兵,因地制宜结圆阵以固守;田豫领一千弩手以填阵中;本将军亲率骑兵以游击!”
“得令!”
三军结阵已毕,不出一刻,便看到远处尘烟滚滚,数千胡骑已滚滚而来!
“全军将士,弩!”
身披轻甲,手持利剑的田豫见胡骑距离己阵仅有二百步时,一声令下,只见利矢如雨,撒向敌阵。
当胡骑距阵仅五十步时,田豫停止了射击。
“战车结阵绞杀!”
夏侯尚见弩箭已停,胡骑已近,一声令下,铁楯战车立即合并如钢铁城墙一般,车中甲士奋长戈、挥长戟、挺长矛击杀胡敌。夏侯尚也亲自乘坐战车,以‘素质’杀敌试刀,只见寒光过处,衣甲平过,竟是削铁如泥!
轻装上阵的乌桓胡骑在遭遇了三波猛如急雨的箭雨后,好不容易才接近了魏军本阵,本以为是狼入羊群,可没想到却撞到了带刺的钢铁长城!
本来猖狂如狼的乌桓胡骑再次受挫,此刻锐气已失。
“儿郎们,随我冲锋!”
游于阵中的曹彰看准时机,立即挥舞铁戟、率领千骑上前冲杀胡骑。只见曹彰冲入敌阵、身先士卒、狂舞铁戟,疯狂屠杀着乌桓骑兵。
胡骑见曹彰勇悍,不敢正面交锋,纷纷以冷箭射之,但曹彰即便铠甲中了几箭,气势却丝毫不减。
乌桓将领再次受挫后,见势不妙,立即率领残部溃逃北去。
“将士们,追!”
曹彰立刻率部乘胜追击,直追到桑干河,距离代郡仅有二百多里时,才安营扎寨,修整队伍。
战告捷。
代北苦寒,虽未入冬,但凌厉的夜风依然吹的军营帐篷飒飒作响,仿佛是无处诉怨的冤魂正在怒吼。
帅帐外,篝火的火焰正随寒风摇动,以至于地上高大的影子不断飞舞着。
“骁骑将军,还未休息啊。”
曹彰回,朝来人笑了笑,并抛去一只酒囊:
“伯仁,今日并肩一战,真是畅快淋漓啊,来,一起喝点!”
一向不善饮酒的夏侯尚接过了酒囊,并不是因为君侯之恩难辞,而是不喝点酒暖暖身子,还真扛不住这代北秋风。
“君侯神威,一战成名,令人敬仰。”
曹彰饱饮一气,爽朗的笑了:
“从小,吾就喜欢射箭、驾车、搏兽。父亲骂我不务正业,说我不向往圣贤之道,却好骑马击剑、匹夫之勇。还督促我习诗书、明礼仪。”
“可是君侯却说:大丈夫当效卫青、霍去病,率十万之众驰骋大漠,驱逐戎狄,建功立业,哪能作博士呢?”
夏侯尚笑道:“君侯今日,可谓得偿所愿了。”
“恐怕离得偿所愿,还为时尚早!”
“看来君侯,是真的要效仿卫霍,刻石记功了。”
“大丈夫正当如是!”
曹彰猛饮一口,扔掉了空酒囊。
翌日,曹彰、夏侯尚、田豫诸将率部继续追击敌骑,仅一天一夜,就追上了敌人。
已然人心惶惶,军心大乱的乌桓骑兵,面对后续部队已然会合的魏军,此刻彻底绝望了,只能任由屠杀。
“魏军,诚不可与其争锋……”
在远方,一处开阔高地上,率领数千骑观望成败的鲜卑领轲比能,出了一声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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