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篾笑了一下,回握住他的手,轻轻一拽,就被人拉了起来。
将人拉起来之后,纪景行还怕他站不稳,并没有松开拉着他的手。
三角恋
自从将前世那些荒谬的夜晚想起来之后,沈篾再看向两人交握的手,顿时就变了味道,偏偏纪景行还浑然不觉,将人从地上拉起来之后还在自然地握着他的手往前走。
这时再回想过往,自从他重生之后,两人的肢体接触也是只多不少,之前还不觉得有什么,但再加上他刚刚不久想起来的事情,此时此刻他是如何也无法像之前那般坦荡了。
一时之间,沈篾看着两个人交叠的手,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纪景行都那么一副坦坦荡荡的模样了,若是自己先这么突然把手收回去,那不就摆明自己心里有鬼吗?
但如果不收的话,他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那些不堪入目的回忆,蒸得他的脸越来越烫。
活了几百年,沈篾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这种恨不得拿个面条给自己吊死的窘况了。
这样如坐针毡地被纪景行牵着走了好一会儿,沈篾一直在心中默默祈祷纪景行千万不要回头看见自己像猴屁股一样红的脸,然后问自己怎么回事。
很显然,沈篾忘了一件事情,纪景行一直握着他的手,自然能敏锐地感受到手掌下传来急躁的跳动和变化不怎么明显,但是仍有升高的体温。
感受到身后之人的心跳还在加快,纪景行嘴角不禁扬起明显的弧度,但他却并未说什么,甚至没有偏头去看,只是不动声色地放开了交握的手,给他留足转圜的余地。
只不过这一切沈篾都浑然未觉,等到纪景行松开自己的手后,才觉又活过来一般轻快。
等到头脑冷静了下来,他才有多余的心思去思考纪景行说的话:“所以我们现在要去哪儿?”
纪景行回答道:“你想找的苏家小姐找到了,我已和南玖商量妥当,她已经放了你被抓的那位同伙,只是那位苏小姐现在情况有些复杂。”
“复杂?能有多复杂?”
沈篾有些疑惑。
但等见到了苏子兮,他总算是明白了能被纪景行说情况复杂的情况能有多难搞。
纪景行一路带着他到了一个用泥巴堆起来的茅草房,刚走到门口,就能听到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哭声,就像是一只蚊子在你的耳边盘旋一样,吵得人心烦。
南玖的声音从合上的门扉中传出来:“你到底还要哭到什么时候?从刚找到你就开始哭,还没哭够吗?!”
南玖的声音中充斥着崩溃,但那哭声非但没消停,反而有愈演愈烈的架势。
听到这哭声,沈篾非但没有心烦,反而被这哭声勾起了好奇心:“这哭声,就算是孟姜女再世也怕是比不上啊。”
纪景行没有说什么,只是上前一步将禁闭的木门推开了。
眼前的茅草屋很小,里面堆着各种各样破旧的家具,里面已经挤了三个人,一个是满脸写着没眼看的南玖,一个是躺在被窝里就剩下半条命的妖怪,还有一个是将那个半死不活的男人紧紧抱在怀中的苏子兮。
苏子兮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看上去不怎么雅观,哭得和梨花带雨四个字有着鲜明的分界线,以至于沈篾开门第一句话,由衷地发出一声感慨:“嚯,哭得挺悲壮啊。”
纪景行:“……”
南玖:“……”
说这话时,沈篾并没有可以压低声量,是以屋内的每个人都听到了他说的这句话,当然,床上那个躺着半死不活的不算。
当苏子兮听到他说这话时,哭声戛然而止,转过头看向沈篾的方向。
当看清楚门口站着的人时,她那双哭得肿成核桃的眼睛竟然还能透露出惊讶的神色:“将军大人,你怎么会在这个地方?!”
苏子兮往日跟着其父亲参加过不少宫宴,会认得纪景行那张脸也并不意外,只是下一秒,她竟喊出了另外一个名字。
“沈、同泽!!你竟然没有死?!”
看着苏子兮脸上流露出的恐惧,那不像是能装出来的,沈篾有些摸不着头脑:“你认识我?”
从越祈口中不难得知,苏子兮是一个从小在各种各样规矩约束下长大的大家闺秀,这么一个大家闺秀,怎么说都不应该是能认识沈同泽这么一个小宗门底子的。
而且,她看上去很害怕沈同泽的模样。
苏子兮有些将信将疑,竟忘记了哭,竭尽全力睁开那两颗“核桃”
,仔细端详着沈篾的表情:“你难道忘了?”
沈篾看着面前这个蓬头垢面却仍难挡俏丽的女子,她似乎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难道沈同泽的死不是意外?
一时间,脑海中千头万绪,他也理不清楚。
正当他在思考该如何询问时,另外一个衣衫褴褛的身形率先一步拨开堵在门口的两人,连滚带爬地往苏子兮的方向跑,中途还被那些碍手碍脚的破旧家具绊了好几下。
“子兮!我终于找到你了!!”
两个灰头土脸的人紧紧抱作一团,当苏子兮看到越祈的第一眼时,眼中是深深的错愕,似乎是没想到这个人会到这个地方来寻找自己,更想不到会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南玖看到这个场面,眼底划过深深的鄙夷,毫不吝啬地施舍了一个白眼:“人类果然是没一个是好东西,上一秒还要和情郎生死与共,下一秒就难舍难分地抱着另外一个男人了,脚踏两条船,真恶心!”
原本就拥挤的小屋在越祈挤进来之后,就更加无处下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