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锦衣穿戴整齐后,他跨步离开卧室,向着关押程流年的楼走去。
不一会,便到了楼处。
还没有进门,便听到林城的声音。
“你小子,竟然敢对世子如此不敬,世子不说什么,那是世子宽仁大量,我林城可不大气,我小气,哈,我打。”
一顿噼里啪啦的声音传来。
其内还传来一阵压抑着的痛呼声。
程光推门,走进其内,扫了一眼。
这是原本是一处堆积各种杂物的房间,狭窄,冰冷,空气之中弥漫着潮湿之味。
原本空无一物,且冰冷的墙壁上,此时挂了铁链。
程流年双手被铁链拴着,粗糙的铁链摩擦着他的肌肤,让他感到一种刺痛和麻木的痛感
双脚也被铁链栓着。
他就这么被吊在半空中。
身前的林城还不停拳脚让他身上招呼。
程光只是看了一眼,便让林城停下。
林城是有分寸的,只是让程流年感受到痛苦,在他看来,世子没有开口,说要杀死他,哪怕他再觉得这个杂役如何该,也不能直接要了他的性命。
这就是属于界线与尺度的问题了。
一向憨憨的林城,在这种方,却有出奇的细腻。
林城听到程光的声音,当即扭头,看到程光时,眉开眼笑,恭敬迎了过来,行礼道:
“世子,你来了。”
程光点头,没有回话,目光落到了的程流年身上。
此时的程流年身体就这么挂在那里,仿佛就是一堆烂肉,破败不堪,似乎被一场狂风暴雨无情的摧残过。
除去了还存在呼吸外,已然和死了没有多大区别。
那原本健硕的躯体,如今却布满了各种伤痕,青的、紫的、红的,像是五彩斑斓的调色盘。
那些疼痛的痕迹,如同野兽般在皮肤上肆虐,狞笑着。
他的脸庞,那个曾经棱角分明的脸庞,如今已经肿胀变形,血液和泥土混杂在一起,凝固在他的嘴角边,仿佛一幅悲惨的油画。
程流年听到了铁门打开的声音,身体微动,凝结着血痂的眼眸微睁,呆滞看向程光。
相比于身体上疼痛,更让他绝望的,是心灵上所承受的打击。
他觉得周围的世界变得模糊不清,他的心如同被撕裂的云层,阴暗、冰冷、毫无生气。
只是看了程光一眼,他心中的怒火,便几乎要将他整个人的吞噬。
身体挣扎起来,但只是抽搐几下。
手臂与紧紧捆绑在手腕处的铁链摩擦,皮肉破裂,血液流出。
他微微张了嘴,嘴唇干裂,嗓音嘶哑。
最怨毒的咒骂声,到了嘴边时。
林城上前,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张散着浓烈恶臭的布匹,直接堵住了他的嘴巴。
“别污了世子的耳朵。”
程流年的咒骂声,说出来时,已然变成了毫无意义的“呃呃”
声。
听不清多少意味。
程流年此时虽然骂得欢,但他很快现。
他哪怕他骂得再欢,程光沉静的面容没有丝毫的变化,或许是程光听不懂,也或许是程光根本不在意。
也可能……
程光将他视作了蝼蚁。
毕竟,谁会在意一个蝼蚁的漫骂呢?
只是骂了一会,程流年便消停下来。
目眦欲裂瞪视着程光。
此时他好像什么都没说,又好像是什么话都说了。
程光默然看了他一眼,微微侧头,“林城,你出去吧。”
林城一愣,旋即连忙点头,快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