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膳,师徒俩随意说了会话,天机老人便是早早歇下了。
凌宇洛收拾一阵,见天机老人屋里已经熄灭灯火,自己在屋外闲逛着,不知不觉,便是来到林子中,望着前方高处暗黑的轮廓,心中不由得一动。
前几日演练一身功夫,自己就专门到得那石壁下确认过,那石壁洞口的高度,自己已经勉强跃起攀上了:而从来没有停止练习的内家功夫,这两年来也是小有进步,丹田之中有着稍显浅薄,却又连绵不断的内息,这两项条件都已经具备,那天机老人正好在这个时候出关,腾出了地方,她便是可以进洞寻宝了!
嗯,不是偷盗,只是寻回。。。。
夜,漆黑一片,深沉入墨。
凌宇洛悄悄出屋,找来物事做了一支火枪,只手举着,朝着那石洞行去。
到得石壁下方,观察一阵,便倒退数步,借着那助跑之力,使出天机门轻身功夫中最著名的一招登云梯,提气跃起,几个旋身,便是到得那石洞下方,眼见还隔一点差距,脚在壁上一蹬,手也跟着一撑,略显狼狈,总算是翻身爬了上去。
站立稳妥之后,借着火光,定睛看去,只见前方是一处天然洞穴,经过后天的人工修砌和完善,平整了地面,除去了茅草,只是有几分规整气派。
想着这些年来一直梦寐以求的东西,心怦怦跳着,没有迟疑,三步并作两步,踏进洞去。
这出山洞,比起思过崖的石室,更加曲折深曲,一进去,便是有着令人发闷得气息袭来,想起那毒瘴的厉害,不敢小窥,赶紧凝神屏气,运气内功抵挡,同时脚步也是不停一条狭长的通道,直往内室走去。
这里面的情景,也是有些出乎意料,没有想象之中光辉夺目的宝物,也没有堆积如山的武功秘籍,一张不算宽敞的石桌,上面孤零零放着一只长形木匣,看起来稀松平常,却不是她的那只可以发光的盒子。
形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内容,这个匣子大小也差不多,里面,装的就是她的桃木牌吗?
凌宇洛将手中火把往壁上找个缝隙一插,再转头回来,立在石桌前,一咬牙,一把抓起匣子,正待打开查实,忽然感觉背后一阵凉意,一个平稳的声音适时响起:“深更半夜,你在这里找什么东西?”
卷二风光无限捷足先登
凌宇洛闻得那熟悉的声音,猛然转身过去,那洞口,冷眼伫立之人,不是师父天机老人,却又是谁?
“师父,我”
脑子里轰地一下,顿时呆住了,就算这两年来与师父相依为命,朝夕相处,深得他老人家的欢心,但是这回可不一样,被抓了现行,因该如何来解释这深夜到此的动机?
天机老人长叹一声,步了进来,道:“小洛,这两年多来,我一直在暗中观察,看你言行举止,想你当初上山拜师的目的,到今日,你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吗?”
“师父我我”
凌宇洛捧着那木匣子,不敢拿走,又舍不得放下,嘴唇嗫嚅着,不知如何作答,面对那一步一步行来之人,心一横,便是跪了下去,叫着:“请师父责罚!”
“我责罚你作甚?这是你先人之物,你取走也好,算是物归原主”
天机老人随意一拂,便是将她的手臂轻轻托了起来,瞟了一眼她手中的匣子,叹道:“打开看吧,我这些年来,一直保存得极好,完整如新。”
这话,听起来有些怪怪的,似乎是什么地方没对,但是既然师傅都这样说了,她也不再多想,将那木匣子端放在石桌上,心怦怦跳着,小心翼翼打开了匣盖——
匣子里,躺着一截圆柱形的灰白色物事,中端还系有一段暗红绸带。
这个,不管是色泽还是质地,跟桃木牌实在相差太远了!
定晴细看,倒像是一个画轴
“这,这是什么”
凌宇洛目光上移,望向天机老人。
“这不是你一心寻求的真相吗?关于你的身世,这就是线索,你打开看看”
真是鸡同鸭讲,她何曾要寻求什么身世之谜,她要找的,只是她的桃木牌啊,可是,天机老人已经把画轴抽出来,递到她手里了,示意要她打开看东西,说一点不好奇,那是不可能的。
如此想着,轻轻扯掉那绸带,握住两头,慢慢展了开来。
“哇,好美的女子!”
一瞥之下,便是吸了口气,由衷赞叹。
那展开的画轴之上,画着一名宫装少女,约莫十七八岁,生得明眸皓齿,顾盼生姿,虽是倚着一树淡粉芙蓉,但在那天生丽质的容光映照下,再是美丽的花儿,都是尽数失去了颜色,黯然无光。
凌宇洛啧啧称赞着,不经意转眼,却见天机老人目光微微一滞,在她与画像之见不住流转,那神情,颇为奇怪。
“师父,这个,是谁”
忍不住发问,心中涌起一丝不安,他先前说这是什么先人之物,到底是什么意思?
“傻孩子,你说呢?”
天机老人微微笑道,目光落在那画像之上,一眨不眨,咦,她竟从那目光之中看出了一丝难得的温柔来。
正有些愣神,天机老人又点起了一只烛火,这下,更为亮堂了一些,借着那火光再一细看,那少女的容颜五官,神态体形,竟是有些面熟,仿佛在哪里见过一般
奇怪,自己一向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这少女如此美丽出色,若是见过,应该印象深刻才对啊,她怎么就老是想不出来?
头脑中亮光闪动,有一线灵感飘过,却始终没能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