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哪年畢業的?」
這個問題問得很巧妙,可以是大學,可以是高中,也可以是小學,只要6澤濤讀過書。
6澤濤果然沒起疑,「81年畢業的。」
「那就是77年參加的高考。」陳寄北沉吟,「我記得早些年條件艱苦,不少人都得在教室睡。」
6澤濤不知道他突然問這些幹嘛,但還是點頭,笑道:「我當時就在教室睡的。一個教室好幾十號人,連個行李都沒有,就那麼趴在桌子上睡,半夜爐子還滅了。」
他是在教室里睡的?
這個世界的他沒去他家,又或者當時兩人還不認識……
陳寄北拿著文件的手一頓,很想問:「你認識夏芍嗎?」最終還是忍住了。
辦公室內一時陷入沉默,但他沉默,6澤濤卻不敢什麼都不說。
這位陳叔向來很忙,耽誤個十分八分,他接下來可能就有別的行程了。6澤濤委婉地提醒,「今年您有事,咱們提前去看何叔,祭拜是不是不用粽子了?」
何叔?
陳寄北一頓,下意識想到了何二立的父親,想想又覺得輩分不對。
這讓他心裡發沉,「你倒是記得挺清楚。」
這句意味不明的話,不過是在引6澤濤說這個話題。果然6澤濤臉上露出些唏噓,「要不是您當初跟我講了何叔的事,我可能就真被那幫人算計,沾上賭博了。」
看來這個何叔跟賭博有關,難道真是二立?
陳寄北想到鄭大奎的死,想到馬小寶的重傷,先把其他事拋到一邊,跟6澤濤去了墓地。
墓碑上果然寫著何二立的名字,只是不遠處還有一塊墓碑,寫著「毛愛香」。
陳寄北知道,那是何嬸兒的名字。
沒想到在這個世界,不僅二立因為賭博早早沒了,何嬸兒也已經離開了人世。
從墓地出來,陳寄北打發走6澤濤,又去了幾個地方。每個去完,神色都會更冷幾分。
這裡的確是熟悉的世界,有熟悉的景物,熟悉的人。可卻沒有了對他來說最重要的——夏芍。
這裡的江城沒有糕點廠,高點車間還是食品廠的下屬車間。甚至因為85年後個人糧店的出現,買糧食不再必須用糧票,湧現出不少做糕點的個體戶,效益大受影響。
這裡的何雲英沒有嫁給栓子,瘋了。
這裡的孫清沒有開廠,還住在原來的公房,每天跟對門的鄰居摩擦不斷。
這裡江邊的老房子,那個他們住了好多年,後來又怕舅舅找不到人沒有搬走,只推倒重見成三層小樓的家,裡面也住著其他人,只是比他們購買的時候更擠、更舊。
世界還是那個世界,只因為少了一個人,天翻地覆。
陳寄北是踏著夜色回到公司的,一身寒氣如霜,卻沒忘在路邊的小飯館點一碗麵條,先填飽這具身體的胃。
「幫我訂明天去關里的飛機。」他吩咐秘書。
「您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