祉猷靠著門廊,靜靜看著玖茴與九天宗弟子聊得熱火朝天。好像無論在什麼地方,玖茴都能與人聊成一片,就連九天宗的弟子,都能把她當成自己人。
他眉梢微挑,看向院門外另一個方向。
「那是誰?」銀籍注意到九天宗一個年輕弟子,跟一名陌生女子聊得眉開眼笑,微微皺眉,九天宗弟子何時如此不穩重了?
「師叔,那是望舒閣玉閣主的親傳弟子玖茴。」南碸看到這一幕,半點也不意外,他怕師叔對玖茴不滿,忙解釋道:「玖茴姑娘雖然年僅十八,但已有元嬰境修為,是難得的修行奇才。」
「望舒閣?」銀籍仔細回憶了一下這是什麼宗門:「這種微末小宗門,也能有這樣的弟子?」
南碸低頭不語,除夕夜玉閣主與秋華仙尊,齊齊劈開五千年水蛭妖結界的那一幕,還深深印在他腦海里呢。
「銀籍師叔,掌派師兄!」幾個護衛客院的弟子察覺到兩人的到來,連忙躬身行禮,就連與玖茴聊得眉飛色舞的弟子,也收斂起了所有的表情。
「銀籍真人,南碸道友。」玖茴向兩人拱手行了一禮。
祉猷默默走到她身邊,拱了拱手沒有說話。
「玖茴道友,祉猷道友。」南碸趕緊回禮:「昨夜休息得可還好?」
「前半夜雷聲吵得睡不太好,後半夜睡得很香。」玖茴疑惑地看向銀籍與南碸:「不知真人與道友來此處,有何事?」
忽然,她止住話頭,看向不遠處的假山石:「那位道友是真人帶來的弟子?」
南碸側看去,心中隱隱覺得不妙,拔劍投擲而去,攔住此人去路:「站住,你是哪個峰的弟子?」
這位弟子低著頭,拱手道:「見過掌派師兄,我是聽劍峰的內門弟子。」
南碸看向銀籍:「銀籍師叔,這是你們聽劍峰的內門弟子?」
銀籍一步一步走近弟子,弟子似乎有些害怕他,一直沒有抬頭。
氣氛格外的安靜,玖茴踮著腳尖,在院門口探出了大半身子,絲毫不掩飾自己看熱鬧的心思。
剛才跟她聊天的九天宗弟子見狀,默默往旁邊挪了半步,讓她看得更加清楚。
銀籍一步步靠近,內門弟子一步步後退,突然銀籍一把抓住內門弟子的手腕:「是你?」
內門弟子掙開銀籍的手,仰頭看向銀籍:「是我又怎樣?」
「此事當真是你們魔族所為?」銀籍面色剎那間變得難看:「你們魔族究竟想要害死多少人,才能罷休?」
「什麼是我們所為?!」內門弟子不敢置信道:「銀籍,你竟然連問都不問,就這麼懷疑我?」
「我不管你想做什麼,你趕緊給我走,你早已被逐出師門,九天宗不是你能夠踏足的地方。」
銀籍拉著這位「內門弟子」就準備離開,南碸提劍攔在二人面前:「銀籍師叔,此人來歷不明,疑是魔族之人,還請師叔把此人交給晚輩,由晚輩來處理此事。」
「讓開。」銀籍把人藏在身後,他冷漠地看著南碸:「南碸,無論有什麼事,皆由我一力承擔。我是九天宗聽劍峰長老,你沒有資格攔我去路。」
「瞧瞧,這就是傳說中最不正常的那種戀愛腦。」玖茴對祉猷小聲道:「既然要放人走,就不該拆穿人家的身份。拆穿了身份,鬧出了矛盾,又當著掌派弟子的面要放人走,正經人能幹出這種事?簡直是……狗都不愛吃的戀愛腦,銀籍真人的修行天分,難道是用腦子換來的?」
祉猷:「……」
幾位九天宗弟子:「……」
「師叔,你不要讓晚輩為難。」南碸寸步不讓,他神情凝重地看著銀籍:「請你不要一錯再錯,為你自己蒙羞。」
「銀籍,放開我。」被銀籍拽住手腕的「內門弟子」忽然拔出劍,一劍捅穿銀籍的後背:「你用計害死我族護法,又與九天宗宗主害死我大哥二哥,如今何必在我面前扮演虛情假意?!」
「師叔!」南碸伸手去扶銀籍,被銀籍一手揮開。
他痛苦地看著「內門弟子」,忽然掏出一件法器,往「內門弟子」身上一扔,內門弟子在眾目睽睽之下,化作一道流光逃走。
玖茴:「……」
哦喲,她年齡小,沒見過什麼談戀愛的大場面,這兩人真的正常嗎?
很好,赤泉死於魔族之手,這幾乎可以確定了。
感謝戀愛腦送來的意外之喜大禮包。
第4o章好人
等流光徹底消失不見,銀籍臉上的深情與痛苦全都消失不見,他轉身看了眼玖茴與祉猷,伸手捂著胸口處的傷,仿佛不知疼痛:「魔族潛入我宗,殺死赤泉後,意圖暗殺其他宗門來客,妄想引起天下大亂。我因私情助其逃脫,甘願領罰。」
血浸透衣袍,順著袍角一點點滴落在地,銀籍眼瞳中是看不穿的幽深暗黑。
「師叔……」南碸怔怔愣在原地。
銀籍緩緩轉過身,朝著九天宗正殿一步步慢慢走過去。偌大的九天宗繁花盛開,幽幽花香掩蓋了所有的血腥。
九天宗正殿大門徐徐打開,步庭站在空蕩蕩的大殿中央。聽到銀籍的腳步聲,他頭也未回:「過來給祖師爺上一炷香。」
香菸裊裊,銀籍把香插入香爐中,跪地行三拜九叩大禮,隨後取下腰間門的長老玉令,輕輕放到祭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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