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香强忍身体的疼痛缓缓起身,一步一步的挪了出去。
从林牛氏身边走过的时候,林牛氏还嫌弃的哼着鼻音:“赶紧烧水把身子洗干净,耽误文海出门的时辰,你又得挨打。
”
“我劝你啊,还是老老实实听文海的好。
别老想着逃走。
”
林牛氏不耐烦的打了几个哈欠:“你也不想想,卖身契还拽在文海手里,你又能跑到哪里去呢?没有户籍,就是个黑户。
落谁手里,你都只能比现在更惨不是。
”
“好歹也是楼子里出来的,不早该被人睡惯了嘛!
别以为自己出了楼子,身子就干净了!
有些东西,脏了就是脏了,和洗没洗、身在哪里,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给你说,你要是识趣些,好好为这个家挣钱,等文海手里有了余钱,自然也会念及你的好。
说不定,就把卖身契还你了呢!
”
自打文海带着她出去挣钱以后,每日都是入了夜才回来。
为不耽搁第二日出门挣钱的时辰,文海便叫她天不亮起来,守着莲香清洗身子梳妆打扮。
于是她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真是累得不行。
若是能劝得这小蹄子放弃逃跑的想法,老老实实挣钱,她也能省些心松活些。
灶棚里,莲香冷笑道:“别拿对王金枝的那些招数来对我,它们对我不起作用!
林文海他就是个畜生,是个没没心没肺的畜生!
”
林牛氏哪听得别人这样骂自己儿子,想上去打人,又怕把人打坏了影响挣钱。
只能强忍着啐了一口:“呸!
就你那张臭嘴,活该是个贱命!
磨蹭什么?赶紧去挑水!
”
林牛氏骂完,气愤的把脸别开,就没注意到莲香微扬的嘴角。
同前几日一样,她转身去到墙角拿水桶,同前几日不一样的是,她趁着这个时候,把小纸包掏了出来。
就在她要将里面全部的粉末都倒下去时,突然收住了手。
然后慌张的把还没倒出去的半包粉末包好藏回了袖子里。
让他们眼一闭腿一蹬,便宜了他们不说,他们娘俩同时死掉,她也脱不了干系。
她不仅要报仇,她还要活着,要好好活着!
“在那磨蹭什么?别以为你装可怜,我就会帮你提水!
想都没想!
”
听到林牛氏的骂声,莲香这才提着空桶,和往日一样,一瘸一拐的向着水缸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