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小乙将银子推回给西门庆,神态坚决地说:“哥哥,这点小事,我自然会办妥,怎能让哥哥破费?此事我包了,哥哥只需在家里等待我的好消息便是。这银子,我是万万不能收的,还请哥哥收回。”
西门庆脸色一沉,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贤弟,休要再推三阻四。你固然不图银钱,但你的那些弟兄们又靠什么为生?
你既然是帮为兄办事,为兄我又怎能亏待了众位兄弟?
贤弟啊,你难道不知为兄家中并不缺少这些银两?你若坚决不收,为兄我面上无光,怕是只得另寻他人协助了。”
听西门庆这么一说,6小乙哪里还敢再坚持,只好把那五十两银子收进怀中。
小心翼翼地揣好银两,6小乙从椅子上站起来,对西门庆一拱手道:“哥哥的事重要,小乙我现在就去准备。”
西门庆也起身,却叫住了6小乙:“贤弟不必急于一时。你今晚饮酒不少,还是先回家好好休息。不如明早巳时再来我府上,我们仔细商议过后,你再出不迟。”
“既然哥哥这么说,小乙就先告辞了。明日再来拜访哥哥!”
6小乙向西门庆行了一礼,脚步有些踉跄地走下了楼。
西门庆站在窗边,目光追随着大街上渐行渐远的6小乙的背影,心中思量这6小乙是否可靠,明日便可见分晓。
6小乙离开后,西门庆自己也有些醉意。
他离开了狮子桥酒楼,向着紫石街的方向慢慢走去。
今天已经初步拢络了乔郓哥和6小乙,还得去察看何九叔那个老狐狸的动向!
哎,我这个西门大官人,当得可真是劳累啊!
………
王婆正忙于料理武大郎的后事,家中摆着刚买回的棺木,几位火家正将武大郎的遗体小心地放入棺中。
丧事安排得差不多,她又请来两位和尚为灵柩守夜。
潘金莲身穿一袭简朴的麻衣,髻间只用生麻简单地束起,面无表情地守在武大郎的灵前,装模作样地履行着守灵的职责。
王婆在一旁陪伴着潘金莲,轻声细语地与她聊着。
突然,两人耳畔响起西门庆的声音,从隔壁茶坊传来,声音洪亮:“王干娘,可有什么好茶招待?”
王婆一听是西门庆,立刻向潘金莲使了个眼色,急忙出门去迎接。
潘金莲同样听到了西门庆的声音,她跪在灵前,目光偷偷地投向门口。
王婆赶回茶坊,只见西门庆已坐在水帘之下,目光同样朝着武大郎家的方向投去。
王婆的笑容如春日绽放的菊花,她对西门庆的热情招呼:“大官人,别来无恙?不如品尝一下老婆子亲手熬制的姜茶,给这寒冷的天气添一抹暖意?”
西门庆闻言露出会心的微笑,他的声音里带着微醺的酒意:“干娘,我正想解解渴,还请您快快赐茶。”
王婆动作敏捷,不多时便将一杯热腾腾的茶汤端至西门庆面前,她的话中带着三分打趣:
“大官人真是客气,您这是来看望武大的吗?不知道您为武大念的经文里,有没有包含着特别的寓意?”
西门庆轻啜了一口茶,放下手中的杯子,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干娘,您就别逗我了。
我这次来,其实想打探一下,何九叔今天在武大的丧事上,有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
王婆的手轻敲着桌面,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满:“大官人,您难道真的有三只眼,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事情?
何九叔今天在武大那里突然晕倒,是我亲手用冷水将他唤醒的,这其中难道还有什么文章?”
西门庆听出了王婆话语中的暗示,心中更是确信何九叔必有诡计。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干娘,我敢断定何九叔这其中有诈。他想在我面前班门弄斧,可没那么容易。
我此行的目的,就是要揭穿他的把戏。您放心,这件事我自有分寸,定让他无所遁形。小娘子也无需为此忧心。”
王婆忽然醒悟道:“我早就说过,何九叔是个心细如的人,他肯定看穿了某些端倪。既然官人有办法对付他,那我和娘子自然无需担忧,一切都听凭官人做主。
官人,是否需要我请武家的娘子过来一聚呢?”
西门庆已经有了几分醉意,听到王婆的话,他体内的欲望之火被瞬间点燃。
他透过窗户望着武大郎的家,感觉茶坊和武大郎家之间的墙壁仿佛已经消失不见。
此时,潘金莲正背对着西门庆,跪坐在武大郎的灵前。
西门庆忍不住走上前去,站在了潘金莲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