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道权却注意到了沉沉思考的陶树。
&1dquo;陶树,出去抽支烟?”熊道权从包里拿出红色的烟盒,站起身来。
陶树也正好有事情想问,看了看另外四人还在聚精会神地就着平面图讨论,便轻巧地站起来跟着出了房门。
走到阳台上,熊道权已经燃了一支烟,见陶树出来,把烟盒往他面前一递。
&1dquo;来一支?”
陶树摆摆手婉拒,&1dquo;我不怎么抽,熊所长叫我出来,有话要问我?”
&1dquo;应该说是你还有没有话想问我,”熊道权也料到陶树并不是真的要抽烟,将烟盒揣回了裤兜里,&1dquo;我看你刚才的样子,还有什么顾虑吗?”
&1dquo;有顾虑就能问?”陶树笑看着烟雾后的人,笑意不到眼,&1dquo;我怕我问了,您也不愿意说。”
&1dquo;你是想问&1squo;十天’的事儿吧?”熊道权对着窗口吐烟,眺望着远处灰蒙蒙的区。
陶树不说话,默认了。
&1dquo;你为什么想知道?好奇?还是不信任警察?”熊道权重重呼出一口烟,问着。
&1dquo;这世界上谁都有可能不信任警察,”陶树看着窗外,&1dquo;唯独我绝对不会,也许你们中间确实有叛徒,但哪个群体又是完人?我相信我自己对您的判断”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当然,也是相信费时宇的调查。
&1dquo;怎么说?”熊道权眯起眼睛看着陶树。
&1dquo;我的养父是警察,没有他,我可能根本活不过五岁。”陶树的一双眼睛澄澈无辜,总是容易叫人轻易就信了他,特别是当他一眨也不眨望着人的时候,被注视的感觉几乎会想将一幅真心都掏给他。
熊道权审视陶树良久,最终叹了口气,&1dquo;11月27号,内部有人事调动和大的审查,具体是什么情况和级别这个我确实不能向你透露,这次审查的密级不低,也就是说&1squo;内鬼’的级别也不会低,能够碰到不少核心证据资料,而这个人选范围,已经很小了。”
&1dquo;内鬼能碰到的这些资料,也包括一些可能能够佐证灯红罪行的证据,对吗?”陶树敏锐,也不打算和熊道权藏私。
&1dquo;对,”熊道权没想到陶树能想到这一步,欣赏他举一反三的能力,也隐隐有些忌惮他的聪明,&1dquo;而&1squo;内鬼’在调动之前唯一可能销毁证据的时间,就在27号上午资料档案库交接前的最后一次清查。”
&1dquo;百灵知道这个时间节点&he11ip;&he11ip;”陶树细思极恐,&1dquo;那么孙红和陈旭肯定也知道,而且知道得更早,那么他们很有可能在这之前就提前销毁他们自己手上的证据。”
&1dquo;冷静点想,到了现在,他们手上能毁掉的证据肯定早已经毁掉了,我们只能保住现在已有的证据不被悄无声息地抹掉,更何况,你们不也还没找到他们手上还有实质证据的蛛丝马迹吗?”
熊道权拍拍陶树的肩,他早已想明白这一点,并不很失望,&1dquo;不确定有的东西,怎么去强求?抓住了人,还有费总那边的证据,不愁审不出来。”
&1dquo;您说他们手上的证据可能会是什么?”陶树依然坚持问。
&1dquo;怎么?不死心?还想趁着这两天再找找?”熊道权已经不抱什么希望还能在灯红找到除了卖淫招嫖以外的进一步成果了,此时想来也不过随便推测。
&1dquo;如果我们不知道是什么,就算证据摆在面前,也可能会错过,万一呢?”陶树坚持。
熊道权挠了挠眉毛,&1dquo;能是什么?账本、大额来路不明的财物、现金、贵金属、钻石什么的,更直接的可能有录像、录音,大概就是这些东西。”
&1dquo;我知道了。”陶树已经有了打算。
从百灵的提示来看,孙红的办公室里大概率是有些猫腻的,他们得想办法在行动之前去探一探。
一直聊到接近傍晚,他们才把要注意的事项全部都筛了一遍,看起来已经没有什么遗漏的部分,就等着散了之后各自去按部就班地行动了。
回程的路上,田鹏和玲玲面上肉眼可见的激动,对行动流程的推敲激肾上腺素,形成了类似于看警匪刑侦片的神经刺激,只是碍于网约车司机还坐在驾驶室,两人没有继续讨论,一直拿着手机着信息默默聊着,陶树却忧心忡忡地闭目养神。
他统共就去过孙红的办公室两次,第一次是应聘的时候,第二次就是陈旭来兴师问罪,凭他自己,要想再一个人进去翻找东西,比登天还难,那么能进去的就只有玲玲,自己则需要在外牵制孙红和芬姐,用什么理由牵制?牵制多长的时间才不会被他们察觉有异?陶树想得烦躁不安。
&1dquo;小树,小树?”坐在旁边的玲玲看着陶树闭着眼还深深地皱着眉头,轻轻推他的肩膀,&1dquo;是不是晕车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陶树揉揉眼睛坐直起来,&1dquo;没事,想刚刚谈的事情,还有些&he11ip;&he11ip;没想通的地方,回去了再说吧。”
玲玲和田鹏听了陶树的话,也渐渐冷静下来,三个人都坐在车里,默默各自想着心事。
高架桥和车流在车窗外飞快地掠过,打开了一线的车窗将夹杂着尾气的寒风挤压进车厢里,拍打着乘客的鬓脸颊微微生疼,他们却都没有关窗的意思,也许是根本无暇顾及,也许是冷风吹拂,更能冷静下来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