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书墨砚赶紧示意边上的人将宁哥儿拉走。
“咳咳咳……”
骤然得到呼吸,新鲜的空气争先恐后的挤进喉咙,换来惊天动地的咳嗽。宁哥儿此刻心脏怦怦怦跳得飞快,还有空气挤进来压迫着胸腔的疼痛,从死亡线上回来,眼里的惊恐还未来得及消散,眼泪哗啦啦的流。
说到底也只是个柔弱的小哥儿,骤然经历生死,这会儿哭的直打嗝。
周围人看向东河曦的眼神也有些惊惧,原本还被他漂亮的脸孔吸引的小郎们,这会儿都自觉的往远了站。
太可怕了,说动手就动手,一点都不带犹豫的。
再漂亮他们也不敢靠近了。
东河曦松了力道之后,顾君谦便就放开了手且往后退了一步,歉然道:“抱歉,方才失礼了。”
“无妨。”
东河曦掏出一张洁白的绢帕来,仔仔细细的将碰过宁哥儿的那只手擦得干干净净的,完了将手帕丢给一边的墨书,侧头看向哭的不能自已的宁哥儿,吓得周围人拉着人又往远了一点走,深怕他再伤人。
东河曦呵的一声冷笑,无视了这些人眼里的惊惧之色,看着宁哥儿的眼神淡淡的没有半点情绪,好像方才的一幕不曾生过一样,但看着宁哥儿脖子上被掐出的五根手指印,大家又将宁哥儿再次拉远了一些。
东河曦冷淡的声音响起,“既是已经到了该说亲的年纪,那便说你不再是玩泥巴不懂事的几岁稚儿,哪些话该说,哪些事该做,莫非不知道?做错事之后不思悔过,反倒要挟别人为你做错的事情负责,莫不是以为别人是你的父母家人,合该包容你?没人欠你的。”
“今日你先是跑来对顾少爷一顿责问与嫌弃,八字都不曾有一撇的事情你闹得人尽皆知,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偏被你指责勾引外男,你没想过自己的后果?没想过我的结果?眼下事情难以收场还想以死要挟我,我没弄死你算你命大。”
东河曦的话落在在场人的耳朵里,开始还怨他一个小哥儿下手太过的人,这会儿顺着他的话一寻思,才恍然惊觉事情好像一开始并不是人小哥儿的错。
人小哥儿跑来救人,先是无端被人讹银钱不说,后又倒霉的被宁哥儿冤枉勾引人顾家少爷,人小哥儿拿出老一辈给的玉佩表示他与顾家少爷是有干系的,却又被宁哥儿以死要挟,让其弃了顾家少爷另选。
这才惹得人小哥儿生气出手。
说到底,今儿个最倒霉的怕就是这位东河小哥儿了。
这事若是落在他们身上,他们也是要生气的。
大家一想明白,有些人看向东河曦的眼神就有些愧疚了,自然,也并不是所有人都会有这样的愧疚心思。
毕竟各人有各人的思想。
东河曦也并不是好心,之所以说出那一番话来也不过是为了日后在村子里时少一些麻烦。
他也不指望所有人都能改变心里的想法,只要不是所有人怜弱之下觉着是他的错就行。
日后还要在村子里生活,他倒是不怕这些人找他麻烦,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则,本就不是他的错,他为什么要将不好的流言落到自己身上?
做错事的人就要承担后果。
在场一部分人看向宁哥儿的眼神便就有些觉着他是该了,但见宁哥儿哭得那么伤心,倒也说不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东河曦没再理会这群人,转身带着墨书墨砚,并示意一边的顾君谦走,“走吧,顾少爷。”
顾君谦也没管身后的视线,带着笔润与砚安跟在了东河曦的身后。
东河曦带着人来到顾宅的后院院墙处,指着前面不远的山壁对着跟过来的顾君谦说道:“顾少爷,你应该知道我买了这个小山头的事情?”
“嗯。”
顾君谦不是很明白他为何带自己来这里,心里还在想着方才生的事情。
“我准备日后沿着小山头建一道墙将其围起来,因此再过得一些时日怕是要打扰到你的安静了。”
东河曦左手里还握着那两枚扣在一起的玉佩,红绳露在手掌外,随着他的动作一晃一晃的。
顾君谦难得失礼的没有专心听人说话,而是视线与心神都落在那两条缠在一起的红绳上。
东河曦说完,也现了某人的不专注,顺着人视线,眼里多了些笑意,他抬起手,含笑的看向顾君谦,“顾少爷,可是想要拿回玉佩?”
顾君谦面色一僵,耳尖多了一抹绯色,不好说自己方才神思不属,神情略有些不自在的道:“也可以。”
东河曦笑出声,将两枚玉佩拆开,其中一枚递给他。
玉佩上还有另一个人的温度,顾君谦紧了紧,压下了心里的那点涟漪,想到方才的事情,眼神晦涩,出口的声音却是一贯的温润,“东河公子,方才的事情你莫放在心上,你也并未说拿着玉佩具体是何意,都是在场之人的无端猜测,明日我会叫笔润去引导他们往旁的方向去想,届时大家便就不会再注意这件事。”
一边的笔润与砚安暗自为自家少爷感到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