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成子却是笑道:“小小年纪,满身的铜臭之气,满脑子污秽。”
铁拐的神奇,广成子早就习以为常。
自从第一次雪峰山相遇,从“天涯沦落人”
到“天圆地方”
,乃至此后多次接触,铁拐各种稀奇古怪的言行和思想,甚至信手拈来的诗词佳句,无不让广成子叹为观止,又人深思,细细品味,铁拐的许多稀奇想法,均有理有据,简直让人抓狂。
广成子原本还想收铁拐为徒,后来慢慢现,这孩子天生异象颇为神奇,自己不仅做不来师父,很多问题反过来还得请教他,于是放下收徒的心思。
如此一来二去,两人竟成了无话不谈的忘年之交。
对于铁拐来说,亦有同感。
铁拐是这个世界彻彻底底的陌生人、旁观者,不论是见识还是思维方式,铁拐都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
目前为止,广成子是唯一理解铁拐想法、一点即通的人;所以,与广成子的缘分,铁拐颇为珍惜。
铁拐道:“嘿,禅师老道,你不要站着说话不腰痛,你一个出家人无牵无挂,片叶不沾身,潇洒的很;我就不同了,我娘还靠我传宗接代呢,没有娇妻美妾,没有银钱傍身,怎么可以?”
贺怀若闻言小脸再次一红,暗骂道:贼眉鼠眼的下流无赖。
广成子正色道:“还是要努力课业,虚心求学,科举才是正途。”
铁拐见广成子唠唠叨叨的又来了,笑道:“科举要考,娇妻美眷亦不能少,哈哈。”
广成子似乎想起了伤心往事,怜爱的摸了一下铁拐的头,叹息道:“贫道的孩儿如果长大,只怕孙儿也有你这般大了!不如老道为你赐一字如何?保你将来立正立德。”
广成子想起妻儿往事有些伤感,看到铁拐颇合自己心意,便动起了赐字的念头。
自周代开始,人不但有名,而且还得有字,特别是士大夫阶层,字是在名之后新增的称呼,《礼记·檀弓上》曰:幼名,冠字。
铁拐不忍广成子伤心,插诨打科道:“老道,你给我做爷爷是个好主意。不过我尚未成年,如何赐字?”
《典礼上》有云:男子二十,冠而字;女子许嫁,笄而字。
广成子笑骂道:“许些俗礼理他作甚,贫道赐字,别人求之不得,你倒好,居然敢嫌弃老道。”
铁拐微笑道:“老道说来听听,你给我赐什么字?。”
广成子思索片刻,道:“你颖悟绝伦天生天化,绝顶聪明宛如璞玉;但白圭之玷尚可磨也;斯言之玷,不可为也。贫道恐你将来锋芒毕露,万一走了歪路,只怕追悔莫及。所以,贫道就为你赐字学正,铁学正,将来学以致用,心存浩然正气,复我大美河山。”
铁拐默念一遍,由衷赞道:“铁学正,学以致用,浩然正气……好字!不过,大美河山就算了,又不是我搞丢的,话题太沉重了。”
广成子笑骂道:“你个臭小子胸无大志,刚刚还嫌弃老道,你给贫道老实交代,前几日的《商人》赋到底是怎么回事?何以假托老道之名?”
铁拐愕然道:“你怎么连这事儿都知道?消息如此的灵通。”
广成子道:“别人都找上门来了,你家夫子上道观找禅师,幸亏若儿现的早,让我打他走了。”
铁拐嘿嘿笑道:“你的徒儿,没为难张夫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