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肆哭了好一会儿,紧紧地靠在他的怀里闭上眼睛,什么也不愿意想,什么也不愿意做。
就让我好好享受一下这一刻的温情吧。
出乎意料的,五皇子只轻抚着我的头发,给予我无声的安慰,没有说我,也没有让我做事。
临走时,他那双幽暗的眸子凝视了我好久,说道:“媚烟,对不——”
“别!”
我立刻用手捂住他的嘴唇,摇头笑了笑,这个傻人,怎么会对不起我呢。
应该是我对不起他才对……
他救了我那么多回,可我却帮不了他的忙,反而让他到处给我惹麻烦。
夏侯冽将我的手给扯了下来,反手握住,第一次牵着我走出了如厕。
此时夜色昏沉,我和他并肩走到一棵树下,抬头仰望着天上的明月。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脑海里忽然蹦出了这句话,嘴也不小心说漏了出来。
夏侯冽一脸惊讶地看着我,“没想到你这么有才华。”
我心里略是尴尬,这哪是才华,只是沾了上一辈子的光罢了,只是这又不能说出来,便解释道:“我胡口乱说的,你可别当真。”
夏侯冽难得打趣我:“怎么,你还想要藏拙?”
我随便应付了几句,只求将这件事揭过就好,但夏侯冽对这首诗异常较真,追问个不停,我被他坑蒙带骗的说出了接下来的诗词。
我说完之后才明白他在套话,心里一气,耍起了小性子扬起小手作势要打他。
夏侯冽明明是个武功高手,这一刻却变成了一个行动笨拙的公子,吃了我好几记拳头。
我被他这一逗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抹笑容。
夏侯冽看见我笑了,冷峻的脸也勾起了一抹笑容,极浅极淡,却鲜活地印刻在我的心中。
告别了夏侯冽,我回到了迎新阁,发现气氛有些不对。
春花正生气地砸着枕头,好好的一个枕头扔到地上一滚,就落得变得满是灰尘。
夏竹和秋月则坐在床上出神的想着东西。
我问道:“怎么了,脸上的表情这么难看?”
秋月看了冬雪的床铺一眼,又看了看我,犹豫地说:“媚烟姐,冬雪姐姐被阿娘叫走了,好长时间都没回来。”
“什么被阿娘叫走了,她分明是被官府给抓走了!”
春花瞪了秋月一眼,气恼地说道:
“今天阿娘报了官,官府派人搜查,结果从冬雪的床铺上搜到了一叠银票,她肯定把我们的首饰都偷掉拿去当了换银票来!”
一等姑娘是虞美人里的重点培养对象,配有一个男仆和一个丫鬟,按理来说每个月也应有月例。
但阿娘没有给我们月例,我们吃穿用度一切由虞美人负责,也不需要银子。
“不可能,冬雪不缺银子,她在这里用不上银子。”
我毫不犹豫地反驳。
其实她们心中何尝想不出呢,但偏偏在冬雪床上搜出了一叠银票,而她也被官府带走了,十之八九偷窃案与她有关。
春花烦躁地用手锤了锤挂在床上的珠帘,手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
她的心里一阵后怕,还好今天把那几条落红帕放在了身上,如果藏在床上,肯定也会被官府搜出,到时候阿娘那就不好应付了。
“别想了,明天我们去问问阿娘。”
春花说了这一句话就去吹灭了灯。
我拍了拍秋月的肩膀,“别多想,或许冬雪是有苦衷的。”
我躺在床上睁着眼睛,脑海里忽然涌现出了许多画面,似乎从那位妇人出现开始,冬雪就开始反常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还没睡醒,就被阿娘的丫鬟唤醒了。
丫鬟让我们快去阿娘的冷心楼,我抓紧时间问了句:“冬雪回来了吗?”
丫鬟愣了愣,有些迟疑地说:“冬雪姑娘也回来了,就在阿娘的冷心楼里。”
春花想到冬雪偷了她的簪子,火气又上来了,一路上都在与我们商讨要如何惩罚冬雪,起码要让她把银票给吐出来。
进入冷心楼,我们看到冬雪一脸苍白地跪在了地上,阿娘坐在她面前慢悠悠地喝着茶水。
我注意到了她的双手,原本洁白如玉的手已红肿一片,隐隐还渗出了点血迹。
“冬雪,你后悔了吗?”
阿娘淡淡问道。
冬雪身子一颤,声音虽抖但言语透着一股坚定:“阿娘说的是哪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