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误解了我的意思,忙说:“没关系,我们丛局长都研究《易经》。同事间择个日子都找他,民间风俗,我们不提倡也不反对。”
一听我就知道,丛局长是副职,分管些不太重要的工作,不然,哪有时间研究“易经”
?便道:“不是你讲的那层意思,你还是到佛树米粉店来吧,测字要本人写字,才测得准。”
她望着我笑,然后说:“哦,原来还有这个规矩啊。好,我晚上七点带她过来。”
晚上七点,花千果然带着她妹妹来了。进门就向我介绍:“我妹妹,教小学,叫花朵。”
我笑道:“你爸好有文化,一个叫花千,一个叫花朵,合起来就是‘花千朵’。”
说罢,我自顾自在吟诵:黄四娘家花满蹊,千朵万朵压枝低,流连戏蝶时时舞,自在娇鸢恰恰啼。
花千笑道:“万老师博学多才。”
坐下之后,我一边煮茶,一边打量花朵。她神情淡漠,特别是她的双道眉毛与众不同,比正常人的眉毛短了三分之一。
我心中有底了。知道师父为什么叫我“先读医书”
的原因,原来大有用处。这种症状为女性所独有,叫“席汉氏综合症”
——产后大出血,造成眉毛比常人短三分之一。
我掏出一支烟,点燃之后,慢慢吸了一口,缓缓吐出。这也是我向师父学的招术,显得对这件事要反复考虑,正在认真思考之中。
其次,她们越是希望我讲话,我偏不讲。时间稍久,沉默又会给人产生压迫感。
我自顾自地抽烟,直到还剩半截,我突然把烟头拧灭,压低声音:“在写字之前,我说说你以前的情况。”
两姐妹盯着我,尖起耳朵,生怕漏听一个字。
我悠悠地说:“花朵,你曾经生过一个小孩。不是像你姐说的,一直没生小孩。只是生小孩时大出血。如果我说错了,你们可以打我耳光。”
两姐妹的神情,用“傻呆了”
三个字来形容最为合适。花朵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花千脸上一派羞愧,因为她对我说了谎。
花千看见我里面还有间房子,立马改口:“万先生,我能不能到你里面房间说几句?”
我点点头,带她进了里间。
她把门关上。问道:“万先生,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摇摇头,说道:“这个我不能告诉你。”
她也没追问,而是用一种可怜的语气说道:
“万先生,你真是神仙,这件事情,我们家人现在也不愿意提了。她读大学的时候,一时糊涂爱上了一个伪君子。
结婚后,生了一个女孩。花朵产后大出血。后来两人又离了婚。第二婚已经四五年,一直没怀上小孩。”
“哦,这样啊。知道你的意思。不再提这件事。”
她认真地点点头。
两人出去,复又坐下。我不再多说一个字。对花朵道:
“你写个字吧。我帮你测一测。”
她弯腰伏在茶几上,写下一个“生”
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