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条弥五郎含着泪水说道。
“你如今就算留下来也是于事无补啊,兵败如山倒,我方再无反败为胜的可能了······”
还没等上条清定把话说完,上条弥五郎就抽出了腰间的太刀挥舞着,向追兵高呼着自己的名号冲了过去。
结果毫无悬念,那些凶神恶煞一般的追兵并没有顾及年岁尚幼的上条弥五郎,毫不留情且干净利落的将他的首级斩下。
好在上条清定的体格较小,在扔掉头戴的兜后赶紧躺在一具无名尸体边装死。而府中长尾家的骑马武士们并没有注意到上条清定,反而在争夺上条弥五郎首级的过程中不惜对同僚大打出手,场面一度混乱不堪。
很快,在一名穿戴华丽大铠的年轻武士到来后,还在争夺上条弥五郎首级的骑马武士们便立即消停下来不敢造次,并随着那名年轻武士一同扬长而去,对上条弥五郎的无头尸身不管不问。
好不容易绝境逢生的上条清定反而没有立即逃离,竟然选择在密林之中躲藏,待追兵远去以及府中长尾军尽数离开后,他才缓缓走出了密林,将上条弥五郎的遗体进行简单的安葬,并树立起一块小木牌——上条弥五郎之墓。
“弥五郎你放心,你与叔父不会白白丧命于此的,在我有生之年,必然会为你们报仇雪恨!”
上条清定说完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那尸横遍野的战场。
虽然上条清定很想将上条弥五郎的尸体带回去,显然有些不太可能——战事结束以后,周边村落的领民会成群结队的进行打扫战场,将尸体上的铠甲剥下带走。若是他不及时离开,那么自己还有可能像明智光秀那样在山间小路遭到袭杀而死于非命。
();() 而另一边,作为名义上获胜者的长尾为景对此却丝毫高兴不起来。
尽管此刻的长尾军本阵之中尽皆是长尾军一浪高过一浪的太平吐气(大河剧中“嘿、嘿、嚯”
的喊叫声)。
然而,现在摆在长尾为景面前的两颗首级,一个是他的女婿上条播磨守定宪,一个则是他的外孙上条弥五郎。
“恭贺长尾信浓守殿此番取得大胜,如今逆贼之首上条播磨守父子二人皆已授首,不如我军趁胜攻入刈羽郡,攻灭此番祸乱越后七郡的上条家,让越后七郡重归静谧!”
还没等长尾为景缓过神来,坐在一旁马扎上一名虎背熊腰的武将就向长尾为景提出了建议。
“柿崎和泉守,此番我军能获得大胜,柿崎家可谓是功不可没。只是我军与上条军在经过恶战后,还需要进行休养生息,发兵刈羽郡一事过几天再说吧。”
长尾为景面上虽然依然是纹丝不动,脸上的肌肉甚至有些僵硬。
虽然长尾为景对上条定宪、上条弥五郎父子的死感到万分悲痛,但他还不能当着面前诸多越后七郡有力武将们流露出任何悲伤的样子。
“是在下唐突了。”
柿崎景家见长尾为景没有乘胜追击的想法后便不再继续劝说,毕竟他只是一介降将,阵前倒戈之人,并非一开始就加入守护代一方的国人领主。
“诸位辛苦了,待犬子将诸位的战功一一统计造册后就论功行赏。”
“谢过长尾信浓守殿,我等暂且告退。”
本阵之中的越后诸将们都知晓面前的这位越后守护代长尾为景的手段是何等的狠辣——不论是自己的主君还是女婿、外孙、同族之人,都能毫不留情的下令斩杀。他们自然是不愿主动去招惹这位有着下克上屠夫之称的长尾为景,便纷纷选择告退离开。
这时的长尾为景并没有意识到,他的无意之举最终给府中长尾家带来极大的恶果。当然,长尾为景自己种下的恶果自己是体会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