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考语文,周也沫的考场在三楼,交警将周也沫背在身后,护士在身旁扶持着她,手拿着点滴支杆,医生拿着轮椅,三人艰难地爬着楼梯。
周也沫虚弱的声音缓缓传到他们的耳中,“谢谢你们。”
交警微微一笑,“同学,不用谢!”
医生护士也向周也沫笑了一下,“同学,考完试以后,回家要多补一下身子。”
周也沫微闭了一下眼眸,点了一下头。
四人到了考室门外,两位监督人员仔仔细细检查了几遍轮椅是否有作弊物品,一位女的监察员按照正常流程检查了一下周也沫身上的物品,见一切正常,交警将周也沫抱放在轮椅上,护士也将快要滴完的点滴取下,又迅将导管插入另一个瓶里。
周也沫拉了一下医生的手,医生微微弯了一下腰,靠近周也沫惨白的脸庞,细细聆听。
周也沫微弱的声息慢慢道出,“医生,先把我的点滴拔下来吧,等我考完再打吧。”
医生点头,护士看到指令,迅将周也沫手里连接点滴的管子拔开,封闭好两处管口。
一旁站着的志愿者接过高考证件资料袋,将周也沫推进考室内,推到考试位置,拿出准考证,笔袋,签字笔,身份证,放到桌面上指定位置。
四周的考生皆齐齐看向周也沫虚弱的模样,他们都是周也沫同校同级的考生,投来的目光带着担忧与不可置信,一个正常健康的美女学霸,现在却判若两人,脸上只剩皮包骨,眼神没半点神气,似是得了绝症一般面黄肌瘦,丝也无半点光泽。
他们忍不住细声细气窃窃私语,有人觉得可惜,惋惜地看着周也沫。
有人觉得看到了瘟疫,毛骨悚然,生怕传染到他似的,向周也沫投来嫌弃的目光。
坐在边上的高征远远看着周也沫,听到身后的人传来细小不堪入耳的话语,他侧过身子看向他们,他们虽现有人正注视着他们,却以为是引起了别人的共鸣般,越说越起劲。
两位监考老师在门口检查着进入考室内考生的证件而无从管理考室内的细小的杂音。
窗外绿树成荫,知了的声音时不时的传到考室内,可它们的声音却没有耳边那刺耳的嘲讽那么令人窒息,周也沫抬眸看向窗外,阳光如一道光一样让她寒冷的心得到一丝安慰,她贪婪地看着窗外。
高征难以忍受耳旁总时不时的传来让人难以入耳的声音,虽然那是窃窃私语,他高举起右手,表情严肃,“老师,这几位同学不停地交流,怕是他们有作弊行为。”
两位监考老师迅走到高征身后,将那几位同学的物品重新检查几遍,又带他们到监察警官室内,进行全身搜查。十分钟后,才放他们回到考室。
高征微笑地看着他们,他们也不得不低下头,因为他们身上真的查出了作弊的物品。
十分钟后,两位监考老师将考卷一一递到考生们的手里,然后一前一后各自坐到监考位置坐下。
“叮叮叮叮叮……”
高考铃声一响。
考生纷纷将专注力投放到考卷内,似是里面有黄金万两,眼睛直勾勾盯着卷子,他们开始迅拿起笔纸,写上他们的名字考号,将他们心里的答案开始尽答题,生怕有任何时间会浪费。
高征看着试卷里的试题,紧皱眉头,这不就是前几天在何云城家中所看到的试题吗?相似度占了七八成。
高征看着四周已不停答题的考生,而周也沫却依旧未有动静,他担忧地看着周也沫。
周也沫看着试卷,也许是多日以来不停烧的原因,平时简而易懂的题,像是有无数个陌生文字在眼前不停地跳跃着,很多字看着很熟悉,却也无法想起文字表达的是什么。像是天马行空,不知其中所云是何物。
周也沫拿起旁边放着的笔,慢慢写着她的名字考生编号。左手按摩着疼痛思考的头,右手拿着笔,将她所能理解的字义一笔一划,慢慢地写上。
身体传来一阵阵时而强时而弱的疼痛,好似有成千上万细小的蛆虫在撕咬着周也沫,她额头、面上、颈脖都冒出密密麻麻的一点点细小的汗珠,双手露出的部位皆鸡皮疙瘩竖立起来了,她用力摸干净的脸上的冷汗,眼前开始出现头晕目眩的恍惚。
坐到讲台旁的监考老师察觉到周也沫的异样,从讲台上拿起一瓶提神醒脑驱风散凉的药油,递到周也沫的面前。
周也沫轻点了一下头,以示感谢,她接过药油,用力涂擦药油在额头与太阳穴,并按摩数秒。一阵阵清凉感传来,周也沫的神情逐渐恢复些许,她将药油递回给默默等在身旁的监考老师,她浅浅一笑以示感谢。
监考老师微微一笑轻点头,拿着药油走回讲台旁边的位置坐下,继续往四周监视着考生的一举一动。
一个小时以后,66续续有人停止了答卷,他们悠闲自得骄傲自满蔑视地看着尚在答卷的几位考生,似是他们成为了上帝般瞄视着众生。
而周也沫的答卷却只完成了一半,周也沫的精神过度集中,冷汗时不时的滴落在答卷上,身上依旧66续续不停传来蛆虫撕咬的痛感,她抹干净脸上的冷汗,边慢慢写上答案。
良久。
考室内,只剩下两人在奋力前行,一人是高征,一人是周也沫,高征早早已答完题,却不忍整间考室只剩下周也沫一人在答题,而选择默默陪伴。
时间只剩下十分钟。
周也沫仍然在不停地写着作文的方格,想将方格填满,却力不从心,但也不能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