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温林看穿他的疲态。看周以珩眼底下挂着乌青色的眼圈,他刚考完二模的哥哥,就那么迫不及待来见证他的胜利。
只可惜……
周温林摇了摇头,现在已经不需要说可惜。他把酒瓶往边上一放,膝盖跪在地上,朝周以珩近了两步。他抬手,靠近的指尖都在颤抖,动作极轻地抓住周以珩下巴,近在咫尺的对视当中,眼底闪着波光粼粼。
“哥,我要亲你了。”
周温林说,随后他低下头,吻落在周以珩嘴角。
柔软的触感相蹭,胸口的躁动像是要包围整个房间。他们拉出点距离,望着彼此,不过片刻,周以珩先闪躲了。
“……”
周以珩盯着墙面,嘴唇紧抿,虽说朝着陷阱走,但这还是太……
“哥,我喜欢你。”
周温林郑重道。
“……”
周以珩仍旧保持着沉默,落在墙上的目光迟迟无法收回。无法整里的心情在胸口成了一团乱麻,他没想到能听周温林亲口说喜欢。
可他们是兄弟,亲生兄弟。
刚才做好的心理建设如骨牌般瘫倒,禁锢在他外壳的道德感隐隐作祟。
周以珩终于收回目光,他想对周温林解释。干涩的喉咙却说不出原本的话,到嘴边也只是问:“为什么?”
“嗯?”
周温林发出一声疑惑,他始终看着周以珩眼睛。闪着光的眼底涌动,他又凑近,近到说话都能吹动周以珩的刘海,他说:“哥,你不是也喜欢我吗?”
那瞬间,周以珩感觉浑身的血液像是凝固,僵在原地无法动弹。他们对视的目光持续了很久很久,没有人做出回应,直到周温林像是投降那样移开目光。
二人中间有了缝隙,可周温林的体温很快将这些弥补。他的脑袋重重压在周以珩肩膀上,毛茸茸地脑袋蹭着因为酒精发红的脖颈,微微一偏头都能见皮肉下透出的血管,是那么让人无法招架。
关系是什么时候变味的呢?
从他做了第一个春梦,少年的青春期总是来得慢,当他在教室后排小睡时起了反应,回过神来梦里的另一人是周以珩的时候。
新奇又无法控制的兴奋想法爬满脑袋。
“哥,你分明也喜欢我。”
没等到回应,周温林又说了一次。
这一次周以珩动了动唇,他说得很艰难,他说:“你搞错了。”
“你骗人。”
周温林很快地打断他。
随后周以珩的侧颈传来一阵疼痛,伴随着湿润的触感,比方才在他唇边印下的还要真实。他看不见距离他太近的周温林,但不难想这小兔崽子在做什么。
周温林在咬他,也不知是不满还是醉了。
尖锐的犬齿对着薄薄的脖颈一下又一下地辗压,还有舌头传来的温热。如此亲昵的行为,周以珩从尾椎到后脑勺都绷紧了。
他想过要不然就捅破窗户纸吧,在无人的家中,在弟弟的卧室。
可他仍旧是个普通人,胆小又害怕的普通人,披着哥哥的外皮,被名为道德感的铜墙铁壁约束。
“我在你抽屉的盒子里看到我的照片,有很多很多……”
周温林说着。
如果不是好奇心先开始这一切,他撞破在天台抽烟的周以珩,藏着很多秘密的模范生,摘了面具私底下的哥哥是什么样子。
周温林当时在周以珩房间里睡了一周,他想找出更多周以珩的把柄,借此有了更近一些的理由。
周以珩的房间堆满了无聊的教科书,参考资料,不过些只是表层。床底下的男性杂志,书柜抽屉里的同性,和他抽屉里周温林的照片。
多么明晃晃的证据,这些都证明着周以珩所念想的那个人。要换做平常兄弟,这该令人作呕,偏偏周温林兴奋得连血液都快沸腾。
可青春期总是令人敏感又自卑,百分之百的证据摆在眼晴,他仍旧会怀疑。他听着周以珩找理由解释,退开的动作又明显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