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枕书争辩道。
自打知道贺枕书怀孕,裴长临就去集市上买了最贵的绒毛毯,把卧室从里到外全都铺满。
别说光脚踩几下,就是在上头摔一跤恐怕都不会疼。
当然,裴长临是绝不会让他有机会尝试的。
他扭头去给贺枕书拿鞋,贺枕书光着脚在榻边晃了晃,却先注意到放在小案另一侧的东西。
因为要摆放饭菜碗碟,原先放在案上的东西全被挪到一边,是他的笔墨纸砚,还有扔了满地的纸团。
“你在画图纸?”
贺枕书问他。
“不是。”
裴长临半跪在地毯上给贺枕书穿鞋,神情有点迟疑,“今日无事,我是想着……把状书改改。”
贺枕书:“?”
这份状书是贺枕书在听完了双福的证词后写的,状告的也只是县衙那位贾师爷。但昨日听了徐父的证言后,这案件的性质与先前已经不太一样,状书也需要重新修改。
但……
裴长临?
改状书???
贺枕书又扫了一眼那满地纸团,有点憋不住笑:“写得怎么样啦,要帮忙吗?”
“不用,你歇着就行。”
裴长临把纸团往边上踢了踢,强作镇定,“已、已经写了一半多了,就快写好了。”
贺枕书满脸怀疑:“真的吗?”
“真的!”
裴长临往他手里塞了双筷子,正色道,“你先吃,我马上就能写好。”
为了证明自己似的,裴长临还当真在贺枕书面前坐下,把纸笔重新摆好,正襟危坐起来。
贺枕书一边吃饭一边瞄他,眼见对方笔尖悬在半空,好一阵也没落得下去,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就你这样,还想去京城做官?”
贺枕书毫不留情地嘲笑他,“你难道不知道,朝堂上无论大小官职,文武官员,都要给圣上写文书奏折的?”
裴长临:“……”
他放下笔,认命般叹了口气:“……还是你来吧。”
状书是写完了,可这状书该往哪儿递,贺枕书依旧不知道。不过他答应了裴长临接下来的事都交给他,便没再过多操心。
过年是大事,就连官府都要放假几天,急也没用。
余下几日,贺枕书留在家里安心准备过年。
但说是准备,实际上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家里无所事事。
原先他还觉得裴长临对于他怀孕这事有点担忧过头,可直到裴家人来了府城他才明白,那根本一脉相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