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往常更为惹眼。
现在这般情形还算好,食铺刚开张那一两日才是麻烦。
为了节约成本,裴兰芝没有改动这商铺的格局。
原先商铺的柜台就摆在大门边,贺枕书往柜台里一站,只要有人往铺子门前过都能看见他。来来往往的,不知有多少人是被他吸引,才走进食铺。
这其实是许多商铺,尤其新铺子的惯用手法找个年轻漂亮的女子或双儿站在店前,专负责招揽客人。
当然,无论是裴兰芝还是贺枕书,都没有这个意思。事实上,他们压根没想到这一层。还是铺子开张第二天,裴兰芝偶然得空来大堂,现好些人进了店也不坐下点菜,就靠在柜台缠着她请来帮忙的小账房先生搭话,才反应过来。
当天晚上,裴兰芝坚持让周远把柜台搬到大堂最内侧,才算解决了这桩事。
不过,出来做生意就免不了被人看几眼,贺枕书对此早有准备,倒不怎么介意。
说回眼下。
镇上卤货果真好卖,加之裴兰芝的卤水调得香,今日进店的几乎都点了一盘尝鲜。可惜的是卤得太晚,食铺开张时出锅的只有熟得快的卤菜。好几个食客想吃卤肉没吃上,害得人扫兴不说,也少赚了许多。
临近正午,用来做卤菜的几斤竹笋和毛豆全都卖光,卤肉才将将出锅。
但现卤并非没有好处。
比起头天晚上卤好,刚出锅的卤货香味儿更浓郁,走在街上都能闻见。今日便有不少食客是被那香味儿吸引,进店什么都没说,先吆喝着让伙计切盘卤菜上来。
贺枕书琢磨了一下,索性让姐夫帮忙,在食铺门口支了个小摊,将那锅卤汤搬出来摆在食铺门口。用小火煨着,食客想要什么直接从锅里捞出来,当场切好上桌,还方便打包带走。
这下,香味儿更是飘得老远,连附近做生意的掌柜伙计,都忍不住过来买了半斤,带回店里吃。
裴兰芝共买了十二斤的带骨猪头和五斤的猪心肺,去骨后净肉只有十二三斤,出锅不到一个时辰,便全都卖光了。
“看来明儿还得多卤点。”
裴老板系着围裙,满意得眉眼都带笑。
。
食铺开张头一回,太阳才刚落山,早晨进的菜肉便几乎卖光了。裴兰芝关上一半铺门示意闭店,周远和两位请来帮忙的农妇留在大堂洒扫休息,贺枕书则进后厨帮阿姐准备晚饭。
平时要顾着招呼客人,他们中晚饭都顾不上吃,只有过了饭点才能勉强垫点。今日闭店早,裴兰芝索性下厨,简单炒几个菜。
贺枕书忙了一天,裴兰芝本想让他也去大堂休息,但他有心跟着裴兰芝学点手艺,坚持要留下来。
裴长临现在对外接活,裴兰芝又出来做生意,都不可能经常在家待着。这回是东家慷慨富贵,能供他们吃喝,但不能保证每单活都有这样的待遇。
两口子过日子,总不能一个会做饭的都没有。
比起让那病秧子在后厨烟熏火燎,贺枕书还是自己做放心。
他熟练地洗菜择菜,锅里刚烧上油,却见周远急匆匆从外头跑来:“小书,有人找你。”
来者是官府那位孟师爷。
距离贺枕书陪阿青去报官已过去了七八日,期间始终没有消息。不过,或许是孟怀瑾从中做了什么,这些天那伙讨债的没有再去过村中。
至于他为何知道贺枕书在这里,想来是事先派人查过。
不过,由于他这番登门太过突然,还一上来就自报身份,指名要找贺公子,吓得周远以为贺枕书犯了什么事,拉着他问了好几句,才放心让他去见对方。
大堂还有外人不方便聊正事,贺枕书将孟怀瑾带去后院的小屋,恭恭敬敬给人倒了茶:“孟先生,是案子有什么进展了吗?”
孟怀瑾道:“周常找到了。”
自从接到他们的报官后,里正大人便派了官差四处搜寻周常的下落。不过,周常最终并非官府找到,而是赌场。
说来也怪他自己。
那混账东西怕被追债,本是已经逃往了邻县。谁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躲了几日,觉得风头过了,一时没忍住,又去那县城的地下赌场挥霍。
谁知邻县的地下赌场与这青山镇的赌场有些往来,他前脚刚进门,便被人认了出来,当场抓了个正着。
“人眼下还在赌场扣着,那边的意思是,叫他亲朋在十日内尽快将欠债还清,否则……”
贺枕书问:“否则怎么?”
孟怀瑾叹了口气:“否则,便要打断他一条腿,逼他签下卖身契。”
这倒是赌场的惯用手法,还不上债,便卖身给赌场偿还债款。赌场内有许多伙计打手,都是这样受困其中,永远任人摆布,失去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