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作文,春早抬手看眼腕表,距离下课还有一半时间,她仔细检查一遍,确定并无错漏,才开始撑腮发呆,任由思绪天马行空。
至于另一只闲着的手,就抓着笔,在草稿纸上百无聊赖地写画着。
不知过去多久,下课铃声惊散她大脑里的“白鸽广场”
,班里沸腾起来,英语老师起身叫各组组长收卷,春早忙将题册合拢,递交出去,而后垂眼拾掇起面前的书桌。
视线落到右上角的草稿本上。
春早一懵。
本来空无一物的纸页,被她在不知不觉间画上了无数个圆圈,它们就像咖啡上用量过多的奶泡,时刻要溢出杯面。
怎么会画这么多的圆?
圆……
一个名字随之浮出水面。
所有的气泡仿佛都开始炸裂。
春早急冲冲地将那张纸翻面,抽出一本更大的教材完全压住,才沉下心离开座椅。
沿途不忘拽上童越。
“干嘛啊……”
童越将杂志捅回桌肚深处:“我还想趁着下课看会儿帅哥呢。”
“帮我送本子。”
春早威逼利诱:“明天请你喝饮料。”
“好吧。”
童越不情不愿地应着。
从办公室出来,手里没了厚重的题册,胸口也失去隔挡,春早急需把陌生沉甸的情绪铲除或转移,遂看向童越:“问你个事,原也不是借了手机卡给我嘛,也没收我钱,我答应请他吃饭表达感谢,你觉得什么时候请比较合适?”
她在心底补充:当然是越早越好,越快越好。
请完了。
对原也的亏欠就能一笔勾销,她也不用再惦挂着这件事,从而获得完全意义上的解放和松懈。
所有异样的情绪……一定也会连带着消弭吧。
没错,绝对是这样。
春早肯定自己。
“你们还约了饭?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童越发出不满的嘟囔。
春早斜她:“因为还没定时间。”
这顿薛定谔的饭,谁知道哪天实现。
但现在不一样了,务必要尽快兑现。
童越沉寂下去,撑了会下巴,苦恼道:“这是个很重要也很严肃的问题,下节课我好好想一想,放学的时候告诉你。”
春早心思有理,点点头:“行,那我等你建议。”
情绪嫁接法果然成效显著。
第二节晚自习,春早全神贯注,什么都不再想,两耳不闻窗外事地写题。下课一收拾好书包,她就走去童越位子边上堵她。
“你怎么不说话,考虑好了吗?”
春早低声问着,追随故作深沉的朋友走出教室。
童越停下脚步,转头看她:“我是想好了……”
又是一阵欲言又止:“就是……”
春早拧眉:“什么?”
话音刚落,胳膊突然被两只手紧紧握住,不由分说地往前扯去。
童越高喊着“借过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