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謝凝在宿舍,從來不與別人過多交流,偶爾的交談,也是?很客套的「你好」「謝謝」「好的」「麻煩你了」這種官方回?復。對他而言,上學不需要交友,而室友只?是?暫時居住在一起的陌生人,不需要建立社交友誼。
而這種社交對他而言,是?浪費時間的舉措。
謝凝說完之後,就沒有出聲了,他保持一種沉默。他仍舊坐在裴執腿上,甚至,裴執的大掌還扣著他的腰,防止他逃跑似的。
有時候他說到一些部分,搭在小腹上的手指會下意識動一下。有些癢的觸感,讓他又?滿足又?折磨。
坐在腿上坦白,實在不是?一個?很得體的畫面。更別提現在的謝凝面色緋紅、發?絲濡濕,實在糟糕透了。
他自知理虧,被這樣抱有目的性?接觸,沒有人會高?興,故而他有些心虛地?垂下眼睫。
就算接下來裴執要罵他,他也不會說什麼的。
外頭的雨勢滂沱,雨點敲打玻璃,聽起來便有一股滲人的寒意。裴執抬起手臂,謝凝愣了愣,以為裴執氣?到要動手打他,他下意識閉上眼——
一個?厚實的毯子,裹住了他。
裴執將謝凝牢牢裹好,問了句:「冷嗎?」
謝凝搖頭:「不冷。」
裴執微微頷,不冷就好。他又?問:「所以,你和我做朋友,是?為了治病?」
裴執果然很敏銳,這麼快就提煉到了關鍵信息。
富有穿透性?的目光,簡練的語句,直接道出謝凝的目的。謝凝想要保持一點距離,但被抱坐在腿上,實在拉不開距離。
謝凝被迫填滿裴執身前與桌子的空隙,後背貼著裴執的胸口。他的雙手撐在前方的桌沿,手指因用力緊繃著,骨節有些泛白。
「嗯。」他垂下眼帘,「是?為了治病。」
謝凝已經做好裴執發?火的準備了。
可誰知,裴執卻是?問:「那為什麼不繼續?」
謝凝怔了怔,他稍微抬起一點眼睫,盯著自己驟然蜷縮的手指。頭頂繼續傳來裴執的問聲:「病治好了嗎?」
謝凝:「還沒有。」
「那為什麼不繼續?」裴執追問,「為什麼要疏遠我?」
「為什麼要搬出去住,為什麼冷落我、不理我。」裴執低下頭,將額頭抵著謝凝的發?絲,「我知道我惹你不開心了,對不起,我向你道歉,我會改。」
「但你能不能……不要冷落我。」
接二連三的為什麼,讓謝凝實在有些發?懵,他以為的畫面,會是?嚴厲地?質問、失望地?絕交。他唯一沒料到的,是?這樣的裴執,這樣……有些委屈的裴執。
謝凝:「我沒有冷落你,我只?是?最?近有點忙。」
裴執不會再信這個?說辭,他沉默片刻,輕聲說:「你是?不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