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停在南岛别墅区外。
车后座,楚喻靠在6时肩上,闭着眼,呼吸平缓,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6时垂眸,看了眼楚喻的旋,“知道你醒了。”
没动静。
6时再开口,“五分钟前,我看见你睁开眼睛,又飞快闭上。”
就算被揭穿,楚喻也非常沉得住气。
他隔了好几秒,才慢吞吞坐直,揉揉眼睛,假装刚醒,神情迷茫地左右看看,“到了”
话里带着刚睡醒的迷糊,楚喻心里却不太淡定他到底是怎么睡到6时肩膀上去的还睡了一路
睁眼时,现自己正靠在6时肩膀上睡觉,吓得他赶紧把眼睛重新闭上
6时看他认真表演。
想起教室外的走廊上,楚喻装晕。
演技毫无进步,依然很差。
楚喻家在绿岛,s市有名的豪宅,整个别墅区占地近五万平米,里面只建了十八栋别墅。除了虫鸣,几乎听不见人声,越往里走,越是安静。
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斜长。
6时侧头,见楚喻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开口,“从青川河回来,你一直在呆。”
楚喻回神,没反应过来,“什么”
“怎么了。”
是因为觉得他心里有事,所以才要坚持送他回来
“其实,”
楚喻盯着地面上凌乱的树影,“其实没什么,真没事,不对,还是有什么。”
纠结半晌,“6时。”
“嗯”
“我们来讨论一个严肃的话题吧”
楚喻觉得这么正儿八经地,有点莫名的羞耻,但从青川河回来这一路上,他脑子都绕着这个转了。
“你、你有什么目标吗”
6时双手插在口袋里,背撑得很直,他垂眼看楚喻,回答,“有。”
楚喻眼睛微微睁大,好奇,“你的目标是什么拿竞赛全国第一上牛逼的大学,出国深造或者,赚好多好多钱创业做那种很厉害很尖端的科研”
“都不是。”
果然学神的思维,是学渣猜不透的。
楚喻屏息,“那是”
6时“不告诉你。”
“好吧,”
6时不想说,楚喻也没再追问。他出了会儿神,神情怏怏,“其实,是今天听石头和祝知非聊天,我突然在想,我的目标是什么。这问题挺宽泛,也没多大实际意义,但我就是、就是突然现,我这十七年,好像都没有什么目标。这么一想,就有点迷茫。哈哈,是不是特别矫情”
“为什么没有目标”
“大概是,这么说可能会很欠打,但确实就是,我不管得到什么,都很容易。”
楚喻举例子,“我一个小学同学,目标是买手办,他就很节约,攒一星期的零花钱。可是我零花钱多,根本就不用攒,直接刷卡就可以买一堆。
还有一个很照顾我的姓林的姐姐,她的目标,是继承她父亲的事业,扩展商业版图,所以她一直都特别努力,以后肯定能达成这个目标。”
看着走在旁边的人,6时仿佛看到了一点熟悉的影子。
他曾经,似乎也这样迷茫过。
没有敷衍,6时认真问,“你有没有想过,继承家里的事业”
跟被戳了一下似的,楚喻连连摆手,“我哥哥我姐姐都很厉害的,继承家业什么的,根本用不着我,而且我也没兴趣。”
“是你自己没兴趣,还是别人告诉你,不要有兴趣”
楚喻怔了怔,“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