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真不知是想起什么,脸色很不好看,含糊着挤出两个字“或许。”
云清嘀嘀咕咕琢磨着“但一个人怎么得罪一座房子林赢要卖房还是屋里着过火”
这时,已将整座老宅搜罗过一遍的屋灵哭啸着冲回林赢卧室,它的模样比刚开始显形时更加扭曲恐怖,除了一张轮廓分明的人脸外已经没人形了。
云清用剑柄戳戳它“喂。”
屋灵不理他,爬到床头柜去拉抽屉。
云清知心哥哥状“有什么想不开的,聊聊”
云真“”
屋灵从抽屉里翻出一个相框,用不成样子的双手捧着,相框中是穿着高中校服的林赢,五官秀气,神色飞扬,笑得很灿烂。
屋灵裂开脸上的黑洞,探出一条乌黑的长舌,在相框上狠狠舔了一记。
云清见状,没忍住爆了句粗口,云真猜测成真,艰涩地咽着唾沫,攥着剑柄的手紧了又紧。
那屋灵不哭了,眉眼间还透出几分陶醉,仿佛捧着一壶琼浆玉液,它用舌头将相片中的林赢一遍遍舔过,沥青般的唾液从舌尖滴下,砸在地上,形成一小滩黑色的粘液,而那粘液很快就被地板吸收了它就是这老宅,这老宅中的一石一木,也都是它。
“它这”
看屋灵这举动,明显是痴恋林赢而不得,而且因爱生怨,从好好的守护灵变成了邪魔,脑子怕是也不太好了。云清绕屋灵走了一圈细细确认,嘴角抽搐“它是男的吧”
云真喉咙干,一颗心忽悠悠地悬起来,轻声道“是。”
云清前几年就开了天眼,妖魔鬼怪天天见,但同性恋他没见过,比鬼还新鲜。他打了个冷颤,从屋灵身边嗖地蹿到云真背后寻求庇护,道“男的喜欢男的要了命了”
云真悬起的心一沉,声音飘“怎么了”
“我鸡皮疙瘩都起一身了”
云清在胳膊上狂搓,“你受得了那正好你上,要度还是弄死你看着来吧。”
他向来行事随心,也懒得评判别人,可钢铁直男看见这一幕时生理上的反感无法遏制。
云真机械地回头,甫一瞟到云清写满抗拒的脸,那双眼睛就被火烫了一般飞快转回来。他的脸烧得通红,不是因为情动,而是因为羞愧,他觉得自己是个下作的贼,这也就罢了,他还披着一件正人君子的外衣,蒙骗着不知情的云清。
小师弟对男男之事如此抗拒,即便有朝一日向他坦承心际,他大约也只是厌恶罢了。
在此之前,云真存过一丝幻想。
万一云清能理解自己,万一自己的爱慕不是卑劣龌龊的,万一云清也对他有那么一丁点
果真不会有,还避之不及。
云真死死攥紧剑柄,手背青筋暴凸。
“啊,我知道了,”
云清皱眉道,“他喜欢林赢,看人家要结婚,就把人家困在屋里不让出去,但它又不想让林赢死,所以一看他要自杀就把他放出去了这就讲得通了。”
云清说着,厌恶之情溢于言表,对那团焦黑道,“你喜欢他就算了,但把人家关起来就是你的不对了,这不叫喜欢,这叫有病。”
云清说的是这个险些害死人的屋灵,可云真听着,却觉得字字句句都刺着自己的心。
“师弟,”
云真生怕云清再说出什么让自己难受的话,涩声道,“你出去等。”
云清乐得离远些,拎着剑跑了,剑柄上挂的玉牌碰着剑鞘,泠泠作响。
他早已习惯云真的寡言,加上光线暗看不清脸色,便没觉出云真有什么不对,只抱剑倚门等着。没多一会儿,云真走出来,高挑身影背着光,看不见脸。
“完事了”
云清探头往里看,屋灵已不见踪影。
云真轻轻嗯了一声,声音疲惫至极。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