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偏殿,朱祁镇坐下,也招呼朱祁钰坐下。
“陛下,臣弟哪能与你对坐用膳?”
朱祁钰连忙摇头。
“这殿中就你我二人,还讲什么君臣之礼?”
朱祁镇瞪一眼,“朕就是你大哥,你就是朕的弟弟,快坐下。”
朱祁钰还是一拜,在椅子上坐下。
朱祁镇先举杯,朱祁钰连忙应着,三杯酒下肚后,气氛融洽了些。朱祁镇吃了一口菜,叹息一声:“老二,朕难啊,太难了!也就跟你能说说朕的烦恼,如今朝野这局面,朕一步走错,估计就是万劫不复。”
“皇兄,没……没那么严重吧?”
朱祁钰惊问。
“太后一直垂帘听政,你也都看到了。”
朱祁镇皱眉,“朕想为大明做几件实事,可……哎……太后还是把朕当成儿皇帝啊。”
朱祁钰微微一笑:“皇兄,太后毕竟是你亲娘啊,她只是不放心而已。”
朱祁镇端起酒杯猛饮一口,横了朱祁钰一眼:“这里就你我兄弟二人,你还装什么呀?太后是朕亲娘,那武则天不也是皇帝亲娘么?”
听了这话,朱祁钰吓一跳,没想到陛下说的这么直接。朱祁镇似乎有些醉了,道:“老二,你得帮朕!咱们才是亲兄弟。”
“皇兄,只要你一句话,臣弟万死不辞!”
朱祁钰一拜。
朱祁镇心中暗道,跟这兄弟,还是交不了心啊。他拧了拧眉:“太后的事,主要是会昌侯在办,若能拿下会昌侯,那太后势力必定大受打击。”
朱祁钰缓缓点头,若有所思:“会昌侯这个人,向来是严于律已,身上还真没什么毛病。不过,他没有,他身边的人就不一定了。”
“咦,谁?他弟弟不是被斩了么?”
朱祁镇道。
“他有儿子啊。”
朱祁钰道,“还有他那个侄子,也就是孙显忠的儿子,是个狠人。不如,我们利用利用?”
他低声说了他的计谋,朱祁镇听了,大赞。
此计毒是毒了点,但是朕喜欢!
……
烈日炎炎,悬于碧空之中。
丁秀率领着一队锦衣卫,立在街口,他抬手抹去脸上的汗水,随意一甩,不巧正落在身后几名锦衣卫兄弟的衣襟上。
“啧啧,别说,丁哥,你这汗水,味道还挺咸的。”
队伍中的一个胖子咂了咂嘴,苦着脸抱怨道,“咱们都在这蹲守了半个时辰了,到底是要干啥呢?”
胖子的话音未落,街角突然传来一声咣当巨响,紧接着是尖锐的尖叫声划破长空。
“撞死人了……马车撞死人了……”
丁秀抬眼望去,只见街口一辆马车疾驰而过,将一个老者撞得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一个青年从马车中钻出,面色淡然,对着马夫呵斥道:“看什么看,还不快走?”
站在丁秀身后的胖子正要冲过去抓人,却被丁秀一把拦住:“你干什么?”
“死人了啊,当然是去抓凶手。”
胖子理所当然地回答。
“这不是我们的事。”
丁秀眸光锐利,“这活儿应该交给顺天府。”
话音未落,就见十几个捕快从另一个巷子冲出,迅将那青年和马夫当场擒获。那青年显得十分嚣张:“知道我是谁吗?你们就敢抓我?”
“撞死人了,天王老子也得抓!”
捕快怒喝道。
那青年立刻大声嚷嚷:“家父是会昌侯!家父是会昌侯!家父是会昌侯!你们敢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