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蕾雅的到来令一切都生了转变,迪蒙也随之生起一种像海绵一样剧烈膨胀的复杂感触。
那是一种特别的安全感,它在迪蒙的心中劲增,倍增,狂增,直到充填了他整个内心,安抚了他的头痛。
当迪蒙定心凝神再次打量今晚的不之客,现他们不再是凶神恶煞的入侵者,而是案板上待宰的羔羊。
在克蕾雅面前,他们如何不是羔羊呢?
克蕾雅会赢的。
迪蒙无比笃信这点,对于自己的妻子,他有着绝对的信任。
接下来要面对的,只是小赢,中赢,还有大赢的分别。
“砰砰砰——”
连串枪声响起,覆面女仅用一个呼吸的时间就接受了眼下的变化,迅开枪射击。
这一次她的攻击的对象仍旧不是迪蒙,是克蕾雅。
面对子弹,克蕾雅避也不避。或者说,不需要躲避。
因为下一瞬,克蕾雅就出现在了女人的背后。
她果断舍弃了暂且无用的链锤,抽出腰间的猎刀,与女人黑布条中迅疾刺出的袖剑对在一处。
“教会最强的猎人之一,第九席‘不眠者’卡拉戴斯·拜森,还有第二十七席‘鹰隼’理查德·罗古斯……”
克蕾雅的言语显得冷冷淡淡,刀法却令人眼花缭乱,她面无表情,手下的短刀翻花一样,变换招式与卡拉戴斯对了几招,低声呢喃:
“你们这些碍眼的蛆虫还真是阴魂不散,不识时务。”
“哼。”
被叫做卡拉戴斯的女人没有理会迪妮莎的谩骂,她也许想回呛两句,但面对克蕾雅的刀势,她实在无暇分心逞口舌之快。
克蕾雅攻击不止流于表面,她的每一次进攻,即使卡拉戴斯一一招架下来,卡拉戴斯的身躯上也会兀自冒出许多密密麻麻的细小刀口。
不消片刻,卡拉戴斯的浑身的黑布条都被鲜血浸染。
似乎克蕾雅每出一刀,就有千百把透明的钢镖、飞刀,在奇妙力量的驱策下四射开来。
卡拉戴斯只能勉力招架看得见的刀式,看不见的,她选择用鲜血与疼痛来拖延。
落败是时间问题。
在克蕾雅斩落由堆叠皮肤衍生的另一个“自己”
后,卡拉戴斯得出了一个使自己绝望的判断。
她虽一直忙于应对克蕾雅凌厉的刀锋,但却始终无法摆脱那如泥沼般锁定了她退路的刀势。
如此,卡拉戴斯无法及时抽身救助同伴,仅能用余光瞥着身前,密切关注着跪在地上的理查德。
望着理查德,卡拉戴斯那双血色眸子现在蕴含的眼神,足以称得上是希冀。
“啊……”
如同回应,迪蒙身前约一米处,匍匐在地的理查德有了动静,出虚弱的低吟。
克蕾雅同样目睹了这一幕,想去救援迪蒙,反被卡拉戴斯破罐子破摔不计代价死死缠住,终是不迭,只好强迫自己把怒火泄在眼前的敌人上。
另一边,迪蒙略显震惊地看着理查德残缺的面庞,眉宇间满是不解。
他疑惑的不止有理查德惊人的体力和毅力,还有其他因素。
无法理解的事情正在生。
只剩半边身子的男人拖着残破的躯体,用非惯用手拿回巨剑的瞬间,就如同肌肉记忆般倔强挥动。
巨剑呼啸。
终于,
迪蒙脚下的枷锁应声而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