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朝玥听了一愣,迅速收回了泪水,转身紧张的问身旁的丫鬟:“我的妆可花了?”
凤朝歌看了,难免嫌恶的皱了皱眉。凤朝沣更是直接的嗤笑出声。凤朝玥听了,脸瞬间涨红起来。
马车行了半个时辰,便到了乐华行宫,行宫布置的极其喜庆,门楣上挂着鲜红色的绸缎,行宫两侧的紫铜狮像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华丽的光彩,昂这首,好不威风。
凤朝阳在子衿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回头瞧着遥遥不断行来的马车,不知道,萧景尧会不会来,不知他是否还要追问下去。凤朝阳敛下眉目,和凤朝歌并肩向行宫内走去。凤朝沣走在她俩身侧,身后跟着的是神色略紧张的凤朝玥,她穿了一身嫩粉色的暖段,轻薄飘逸,梳着天仙髻,头上缀满珠钗。
几人刚进了行宫,便瞧见高阳郡主走了过来,她今日穿了一件暖黄色的锦衣,外套着雪白的狐毛披肩,看上去青春贵重,她看见凤朝歌,笑意吟吟的,过来拉住她的手:“歌儿,你可算来了。”
凤朝歌笑了笑,正要俯身,便被高阳一把拉住:“你这是要干什么?”
凤朝玥瞧见高阳郡主,连忙走上前去,俯身行礼:“臣女给郡主请安。”
高阳上下打量一番凤朝玥,挥了挥手,淡声道:“起来吧。”
她又看向凤朝歌:“这位是?”
凤朝歌闻言微微皱眉,经过侯凝珍一事,她似乎连提起二房都觉得厌恶可憎。高阳瞧见凤朝歌不悦的神情,心下了然,她复又看向凤朝玥:“你随意逛逛吧,不必拘束。”
凤朝玥听出这是下了遂客令,她有些不甘的咬了咬嘴唇,随后俯身道:“臣女告退。”
凤朝玥退下后,高阳笑嘻嘻的看向凤朝沣,盈盈一拜:“给沣少尉请安。”
凤朝沣看见高阳这欢欢喜喜的样子,忍不住打趣道:“听说你给平南王世子办了接风宴,怎么不给沣少尉也办一个?”
高阳一听,当即不好意思起来,她拉住凤朝歌的手,撒娇道:“歌儿,你看沣大哥。”
凤朝阳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这高阳与姐姐和大哥聊得甚欢,却直接把她当空气,看样子还是因为之前的梁子。她重生一世,如今的高阳于她来说不过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她们之间的‘深仇大恨’也不过是小姑娘之间几句争风吃醋的话罢了。现在想来,年幼时恨的牙痒痒的人,其实并没有伤害自己什么,而那些她自以为的亲人,却是插刀最深之人。
凤朝阳勾了勾唇。今日她穿了一袭红色的长裙,外披着洁白的狐毛大氅,墨色的长发被巧妙的绾了起来,额前插着一只海棠色的步摇,肤如凝脂,眉目如画,此刻她正静静的站着,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撩人滋味。
高阳瞧了半天,只觉几日不见,凤朝阳大变了样子,可是她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变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想法涌上心头,她觉得眼前的凤朝阳异常端庄,母仪天下的大气。她被自己想法吓了一跳,连忙摇头,她道:“凤朝阳,你怎么来了?”
“我如何来的,高阳郡主不知道吗?”
凤朝阳反问。
高阳一掐腰:“本郡主不知道。”
瞧着又拌起嘴的两人,凤朝歌和凤朝沣的心底划过三个字:又来了。
“既然郡主不知道,就不必过问了。”
凤朝阳懒于和高阳再拌嘴,说完便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休息。却被高阳一把拦住:“你把话说清楚,不许走。”
凤朝阳看着高阳,这姑娘果然没变,只是她这性子,日后于她便是劫难。高阳的悲惨结局并不逊色于她半分。
北楚八十三年,大军于无家河畔败于蒙古大军,圣上请求以和亲的方式平息战争,而远嫁蒙古和亲的便是高阳。
圣上当然舍不得自己亲生女儿和亲异族,可选大臣之女又因身份不够尊贵无法表达诚意,必得选个皇室中人,这件事最后便落在了高阳身上。
高阳远嫁得时候,她和姐姐去郡主府送行,高阳抱着姐姐痛哭:“为何你我姐妹命都这样这样得苦?”
因为前一年,姐姐被人玷污了清白,被迫下嫁,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便是二房与三房这群虎狼之辈。
高阳死讯传来的时候,是在她为后的第一年,蒙古国传来消息说是病逝。高阳身子一向好,姐姐不信她突然病逝,求她去查。而她查来的结果,直叫人寒颤。
高阳是被活生生打死的。高阳嫁的蒙古王性情暴躁且嗜血,她又是个不服输的性子,起初还会反抗,可是过了一年,她身上所有的棱角都被磨平了。蒙古王根本不把汉人当人看,他每日粗暴的殴打高阳,哪怕她怀着身孕。
后来,高阳受不住了,想要跑回北楚,却被抓了回去,等待她的,可想而知。再她第三次被打的流产的时候,身体已经十分虚弱。那日北楚和蒙古国征战,蒙古吃了败仗,蒙古王喝得大醉,他冲入高阳的房间……
高阳死的十分凄惨,甚至没有坟墓,后来她请求萧与哲将高阳的尸体接回来,给她一方安身的土壤,她是为了北楚才嫁的。
但,萧与哲没有同意。
凤朝阳回忆着往事,她望着高阳那灵动的眉目,已经不忍和她再僵持下去。刚要开口,便听见有小厮高声道:“端王殿下到!瑞王殿下到!平王殿下到!”
一瞬间,凤朝阳只觉自己血液凝固了,平王,萧与哲,她这必生的所恨。
郡主宴会(2)
高阳死的十分凄惨,连一方坟墓都没有。她曾求过萧与哲将高阳接回北楚,给她一份能够安眠的土壤,她是为了北楚才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