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勒说:“是。”
他替奉玄撩开主帐的帘子,请奉玄出去。
奉玄来主帐时,在主帐外看到的那个跪着的老兵,依旧在帐外跪着,在风里冻得瑟瑟抖,流出了鼻涕。高勒送奉玄出去后,对那老兵说:“王钟,少将军叫你。”
那叫王钟的老兵似乎是因为年纪大了,有些耳背,问高勒:“少将军叫我……叫我走吗?”
他喃喃自语:“谢谢少将军,我这就走。”
高勒提高了声音说:“叫你进去。”
“进去……进去……”
王钟念叨着,忽然拽住奉玄的衣摆,大喊:“公子啊!你可怜可怜我吧!”
作者有话说:
*《庄子·大宗师》:子祀、子舆、子犁、子来四人相与语曰:“孰能以无为,以生为脊,以死为尻,孰知死生存亡之一体者,吾与之友矣!”
四人相视而笑,莫逆于心,遂相与为友。
1朋友相卫,而不相迿。——《公羊传》
第44章幻垢1
初辞水府出,犹带龙宫腥
奉玄被吓了一跳。 王钟膝行几步,牢牢抱住奉玄的腰,向奉玄哭着说:“少将军要我死啊,公子!你可怜可怜我,我已经五十三了,还有两年就能回家了,你救救我吧!你替我向少将军求求情!”
奉玄看向高勒。
高勒对王钟说:“松手,不松我这就把你的手剁了。”
“随便伤人犯军法!”
王钟依旧死死抱着奉玄。
奉玄对王钟说:“你松开手,我会听你说话。”
“公子呀,你别骗我!”
奉玄拉住王钟的手,只觉得这个老兵的手冰冷粗糙,他说:“我不骗你。”
王钟的手松了,奉玄将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拿了下去。
高勒说:“说吧,我看看你说点什么出来,都不够丢人的。”
王钟嗫嚅着对奉玄说:“公子,我藏了一坛酒。”
高勒瞪了王钟一眼,他的眼本来就大,再一瞪人,王钟被吓得立刻说:“我向别人卖酒!”
酒。奉玄想起来在博庆郡崔涤见韦衡时,韦衡对崔涤说故人相见可以饮酒,他会替崔涤守一晚——奉玄以为韦衡说那句话的重点在于他会替崔涤守着,现在想想,那句话的重点或许在于,韦衡同意了让崔涤喝酒。奉玄问:“饮酒违反军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