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辛急需一些不太多但归属明确的物质给自己和自己的猫落脚,给萎靡的植物生一点根。
祝辛半晌没说话,程林也想起些什么,没再往下问,端着杯子跟祝辛桌面的椰汁碰了一下。
“小朋友,看开点,当个小王八蛋多舒服?”
听到前半句,祝辛如梦方醒,听到后半句,祝辛无语至极。
程林咋着嘴品酒,眯着眼说:“你都不知道当个人渣有多痛快。”
祝辛确实不太理解当人渣有多痛快,也不明白当人渣有什么好得意的,但他还是端起椰汁喝了一口。
然而清甜的椰汁忽然没滋没味了。
祝辛的目光忍不住又落在了程林杯子上。
这很不应该,但是莫名其妙。程林今天的酒又换了一种,他想知道这杯是什么味道,还是辛辣难以入口吗?
祝辛在人生第十九个年头中数次萌生对烟酒重机车的向往,这些向往都是对着一个人。这些东西被标签化从某种角度而言也是有道理的,尼古丁、酒精、纹身重机车、这些代表着放纵泛滥的符号,都天然地吸引渴望自我解脱的好孩子们。
踏入这里的第一天,灯红酒绿的新事物将他压抑的灵魂撕了一道口,最近生的事情促使他在忍受和堕落中摇摆。
当然,此刻祝辛还没有意识到这些,他只觉得,此刻程林杯子里澄澈的酒液对他开口,诱惑他张嘴。
还没开口,一个脑瓜崩弹在脑门,祝辛皱眉轻呼,程林看着面带渴望的祝辛欲言又止。
程林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咬牙切齿开口:“想干嘛?”
“……喝酒。”
祝辛皱着眉揉额头,老实回答。
程林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数次犯同一个错的人。
“今天喝了酒,又打算干嘛?”
祝辛没想干嘛,只是很想喝那杯酒。
潜意识里已经对当个小王八蛋的提议跃跃欲试,也不是一夜之间,或许很早就有端倪,也许是鹿芩态度冷淡开始,也许是父亲祝娆一家其乐融融那晚。
“喝呢,也可以。”
程林给祝辛杯子里加冰倒酒,说:“不过话都说到这儿了,今天这酒也不是我逼你喝的,喝完酒你要是再干什么,出了事儿,我可不负责。”
祝辛觉得半杯酒而已。
尽管这么想,但这次他记住教训,没跟程林一样,一下子喝一大口,今天他先伸出舌头舔了一口。
还是又苦又辣,不知道程林是怎么面不改色喝下去的。
祝辛尝了一口就皱着脸,程林悠然点了支烟欣赏祝辛的表情。
舌尖辛辣散去,祝辛猛喝几口椰汁,程林以为祝辛大概吃到教训了,虽然心里有几分可惜,但也就这样了,可祝辛忽然朝自己说:“我能抽一口烟吗?”
啧啧啧。
程林忍不住想给祝辛鼓掌,他没想到祝辛这么听劝。前脚劝他当个小王八蛋后脚就来了。
可他说的当个小王八蛋是叫小孩儿别别想那么多无所谓的屁事,可不是让他烟酒都来。
祝辛眨着眼睛,被烈酒呛出水意的眸子一瞬不瞬:“一口。”
程林眼角跳了一下,把手里的烟给他递到了口边。 祝辛红的嘴唇湿漉漉地,眼神带着几分傻乎乎,就那么低着头就着自己的手吸了一口。程林捏着烟嘴,盯着祝辛红软的嘴唇看,看他亮出来瓷白的牙,看他咬着烟嘴洗了一下,又抬眼看自己。
祸害。程林在心里骂。
刺激的薄荷味绕着舌尖转了一圈就吐出去了,祝辛不会抽烟,所以焦油尼古丁统统没能伤害到他的肺部,也没跟程林预计的那样吸入气管呛他一个措手不及,可同样,祝辛并没体会到尼古丁带来的快乐。他只在吐出烟雾后被冲入鼻腔的烟雾熏得眯上眼,偏头轻轻咳嗽。
并没有想象中的刺激,他坏的很蹩脚,比第一次喝酒被呛得流眼泪还要蹩脚,程林的嘲笑足以证明。
祝辛想说点什么,在程林的轻笑中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有点挫败了,因为当王八蛋也需要一定的技术。
没来得及失望,忽然一股大力按着后脑勺,程林掐着烟深吸一口,猛地将人带到怀里,椅子翻倒,祝辛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按着后脑勺渡过一口呛人的烟雾。
烟雾席卷唇舌,呛人地很明显,紧接着就是霸道不讲理的半截匪盗般的舌头搅得祝辛舌根疼,程林被祝辛挑逗半天,忍无可忍。
一个夹杂酒气烟草与刺激薄荷味的苦涩刺激的吻。
咳嗽被强行压下,祝辛呜呜挣扎几下,被扣着腰按的死死地深吻,待最后将要窒息,程林终于松开桎梏。
他舔着被祝辛下意识咬破的嘴角,心说没看出来还是个小辣椒,摸了摸疼的嘴角,程林问:“怎么样?”
祝辛不知道怎么样,他脑子空,小人在心里乱七八糟打完架之后只记得说:“我没喝酒。”
程林嗤笑:“我不瞎。”
于是祝辛改口:“没喝醉。”
莫名其妙,说完,祝辛自己也茫然,这好像不是免责声明,似乎,不是自己需要免责声明。刚才耍流氓的明明是程林——他就像吸一口烟,被按着那么亲。
“是。”
程林掸了掸烟灰,祝辛还没意识到自己坐在人家怀里,反应了一会才手忙脚乱下去,程林理了一下衣服泰然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