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笪礼则是一路拿着单子,将在外采买的厨具给东家,针线给西家。
一路往里走,麻袋越来越轻,瞧见路边迎上来的小孩子,笪礼又掏出果子递过去。
小孩子显然很高兴,对笪礼很是亲近,年岁大些的那个抱着满满一兜跟他道谢,一面转身去分给身后聚过来的其他小孩子。
笪礼似乎并不会笑似的,就连听到道谢,他都只是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叮嘱孩子要洗了才能吃,极像是个木头人一般。
许安安忍不住走上前,笑眯眯地蹲下身从荷包里拿出用纸包好的糖块儿逗弄:“叫哥哥,哥哥给糖吃。”
一时其他小孩子见状,都毫不犹豫的谨慎四散开来,唯独那个大一些的,很是机灵的看了许安安一眼,上手便将糖块儿抢了过去,跑了几步才回头道:“姐姐。”
许安安一愣,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男装,很是惊愕地去问笪礼:“这小孩子怎么能看出来的?”
“不知道。”
笪礼也跟着看了一眼,亦不解地摇了摇头:“想是小孩子家,心思纯良。”
“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是说我心思不纯良?”
许安安蹙眉起身。
笪礼自认吵闹不过,低下头,抄起麻布袋子没说话,径直继续向前走去。
待麻袋里的东西送的差不多,再到村子最里的一处茅草屋时,门前正有位花白了头发的老妇正在泼水洒扫,行动极是缓慢。
笪礼走上前时才轻声开口:“栗婆。”
老妇循声回过头,带着笑意一声寨主,随即又看向笪礼身后的许安安,很是慈祥的模样儿:“姑娘好。”
许安安刚想欢喜这寨子里可算有人与自己打招呼,只是一声姑娘又是叫她一愣,扬起的嘴角难免尴尬了一些:“婆婆您好。”
栗婆又是忙着倒水又是忙着搬椅子,却被许安安上前拦着道是不必,有些手足无措地搓了搓衣裳:“你们坐,快坐。”
“小臻今日怎么样了?”
笪礼问道。
栗婆连忙点头:“好些了,昨儿安生睡了一整晚,今儿早上起来还喝了半碗粥,想来是寨主昨日的药有了作用。”
“我今天去街上又买了几日的用药,您一会儿就给煮上让她喝下,还是昨天的法子。”
笪礼将麻袋里最后的一样东西递给栗婆,还不忘将麻袋折叠整齐。
“好好好,寨主您等一下。”
栗婆小心接过后一边说着一边转身走进屋内,回来时手上多了几个纸包:“这是老妇自己晒的杏干,虽算不得什么好东西,不值钱,但是日常当个零嘴,抑或泡水之类的也是极好的,是老妇的心意,多谢寨主救了我家孙女一命,还请寨主不要嫌弃。”
我从未见过有女子如你这般,力大如牛
笪礼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面色比方才僵硬了几分:“不必了。”
“寨主您是……不喜欢?”
栗婆拿着纸包顿时局促起来,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您放心,都是干净的,我自己家种的杏子,洗的很仔细,而且晒的时候我都拿……”
“喜欢。”
一直站在笪礼身后许安安突然走上前,笑眯眯地接过栗婆的纸包:“你们家寨主最是喜欢的,只是他不好意思,我帮他收着,回头叫他泡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