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多久,一个两个都帮瓜尔佳氏说话。她为什么要退?没看见瓜尔佳氏已经踩到她脸上了么,倒来劝她大度。
李氏指甲掐进肉里?,声音也带了些冷意?,“宁楚克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可那只畜生总是妹妹养的,难道你也要庇护?”
挽星微微变色,李氏的意?思,显然是要将米粒拖去杖杀,甚至是虐杀——虽说她身为苦主如此要求情有可原,可挽星亲眼看着瓜尔佳主子这段时日如何照顾那条狗的,倾注的心力,比起?李氏对弘盼也不差多少。
格格怎么狠得下心肠?
云莺并没听清楚李氏的话,她正努力压抑着喉咙里?的作呕,不知是否吃了那些冷西瓜的缘故,这会子胃里?一阵阵恶心,止不住地?往上返。
也可能是井水有问题。
李氏还在喋喋不休,站在她对面?的云莺已然遏制不住,蓦地?俯身大吐,脏污淋淋漓漓溅了她一裙子。
李氏:……存心的是吧?
诊脉
云莺自知闯祸,赶紧让挽星打水来?,又亲自上前欲帮李氏收拾。
李氏哪里肯让她近身,嫌弃地转身进了内室,自顾自换衣裳去。
云莺的衣裳倒是很好,只?前襟稍稍有点?污渍,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她到漱盂里漱了口,再出来?就看到福晋站在?门?口跟大?夫说话,问了些大?格格的情况,又道:“待会儿给瓜尔佳氏也瞧瞧。”
云莺忙说不必,她吐完这会子已然神清气爽了,看来?人体有自己的保护机制,吃错的那点?东西不足以造成妨害。
福晋却?笑吟吟道:“还是看看吧,没准是好消息。”
云莺莫名其妙,心?想福晋素日不是爱阴阳怪气的人,怎么看她不适反而露出喜色?有这么幸灾乐祸的。
四阿哥愣怔刹那,眼中不自觉带上缕笑意,向那大?夫道:“烦请您为她诊诊脉吧。”
云莺没法子,只?得坐到八仙桌旁,规规矩矩把一只?胳膊伸出来?,别看她外表清瘦,其实骨肉匀停,并非弱不禁风的类型,又因为骨架小,手腕上反而有些肉乎乎的,不仔细看甚至看不见血管呢——想来?不至于耽误诊脉。
正忐忑时,那老大?夫摸着一把花白胡子,兀自沉吟起来?。
四阿哥性急,“怎么样?”
大?夫款款起身作了个揖,“恭喜贝勒爷,格格脉象往来?流利,应指圆滑,如盘走珠,想来?是有身孕了。”
到底月份尚浅,他不敢将话说死,不过凭他行医几十年的经验,总有七八分准。
四阿哥方才的薄怒彻底被喜悦冲散,一叠声唤苏培盛拿赏银来?,其中自然不单只?大?格格的医药费。
福晋看着四爷这般忘乎所?以,心?中固然有些酸楚,但很快按捺下去,府里已经有了李氏所?生?的庶子,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只?要弘晖还是唯一的嫡出就够了。
因此反展颜朝云莺道:“妹妹真是有福之?人,咱们羡慕都来?不及。”
她嫁给四阿哥五年方才得以遇喜,那五年是怎么熬过来?的,福晋简直不敢回想,然而瓜尔佳氏却?轻轻松松做到了她梦寐以求的事情,相?形之?下更?显凄凉。
酸归酸,福晋脸上并未露出半点?,反而娴熟地指挥起侍女,让寻个披肩来?给云莺披上,底下再垫个鹅羽垫子,面前的浓茶也被换成果子露,务必布置得尽善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