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嬷嬷心?说您未免一厢情愿,天?底下岂有甘心?给别人当奴才的,尤其自己当了不算,生?生?世世都得为人奴役,永远只?能是个陪衬。
她虽然厌恶李格格,倒是很理解对方这种心?理。
福晋忖道,“李格格胡搅蛮缠倒也罢了,可瓜尔佳氏怎的如此不当心?,明知道今日宴会宾客众多,她还把那条狗放出来??”
加之?东苑跟西苑只?隔着一道角门?,又向来?是封死的,为的就是避免两边私相?授受互通有无,怎么偏偏犯了这种疏忽?
瓜尔佳氏当然不可能真个放狗咬人,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傻子才去干呢。
赵嬷嬷讪讪道:“谁知道为什么,总有照顾不到的时候。”
眼中下意识闪过一线慌乱。
福晋注意到了,却?不露声色,只?沉声道:“待会儿遣人进宫给娘娘报喜,再从库房里拣几味上好的补品给西苑送去,别叫人议论我?薄待她。”
赵嬷嬷答应着,头颅垂得更?低,不敢与主子对视。
福晋无端叹了口气。
整个西小苑此刻热闹得像过年一样,无论近身伺候云莺的太监宫女,还是负责洒扫苦役的仆佣们,都在?里里外外奔忙,络绎不绝。
云莺也才发现原来?有这么多伺候她的人,以前怎不表现勤快点??
四阿哥看她发呆,招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含笑道:“怎么,高兴坏了?”
云莺下意识脱口而出,“我?才不高兴呢。”
四阿哥脸上的笑容就跟退潮一样,迅速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究意味。
云莺暗道不妙,她心?里这么想可不能这么说,何况木已成舟,再招四阿哥讨厌就糟了。只?得揪着他衣角讪讪道:“妾只?是害怕……”
头一遭经历这种事在?所?难寻,四阿哥看来?水到渠成,于她却?是疾风骤雨般的意外,她根本还没完成从女孩到母亲的转变,总得给个适应期。
四阿哥捧着她的脸,浅浅在?她额上啄着,爱怜道:“不用怕,有爷陪着你?,会顺顺当当的。”
云莺心?说那生?孩子你?也不能代我?生?呀,可见都是虚情假意。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总得经历过十月怀胎的苦楚才有资格说这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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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着云莺方才呕吐不适,挽星早叫人煎了一盅酸梅汤在厨下备着,这会子热腾腾的正好端来?。
四阿哥顺势从她手里接过,要亲自喂给云莺饮用。
云莺下意识躲了下,“别,仔细蹭到?污物。”
她回来?到?现在还没换过衣裳呢——知道四爷脾性好洁,当?然不想招他?嫌恶。
四阿哥用银匙挖了一勺送进她嘴里?,笑道:“无妨,待会儿洗个澡就是了。”
云莺茫然饮着,不知?是否真的脾胃变了,往日最怕这酸唧唧的汤羹,此刻尝着倒是正好,还是因为挽星多加了糖的关系?
她可不想变胖,虽说怀孕后免不了身?材走样,可她还想多苗条几个月呢。
四阿哥见她略尝了几口就不喝了,以为是叫那些话乱了心神,面上心意更深,“放心,又没?说跟你一块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