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个庶子便狂得不知天高地厚了,也不看看正经嫡子还在呢。
云莺笑盈盈的,“我没置气呀,我就是实话实说而已。”
她只信奉一条准则,以德报德,以直报怨。谁要是想来找她晦气,那不好意思,她才不忍。
挽星就觉得这位主子跟德妃娘娘真是南辕北辙,到底是成长环境不同吧。
她反而有些羡慕云莺这般处世态度。
云莺也怕四阿哥出尔反尔,说好找福晋又来她院里,因此提心吊胆,后来打听得四阿哥的确在正院用了午膳,那口气方才卸下来。
她对挽星皱眉,“这个黄花鱼炸得太老了,肉也煮太烂。”
由祜满这位老饕一手调教,云莺在饮食上自然尤为挑剔,皇子府上哪怕不比宫中,可不能差太远吧。
更别说连臣子的都不如。
挽星倒是知道些里头关窍,膳房向来是油水最大的部门,里头的弯弯绕绕多着呢。别看四阿哥府上才这么点人,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谁要是想开小灶,就得拿银子活动去,要不那些大师傅怎的一个个生得脑满肠肥呢?
挽星有主意,可她先不提起,听听云莺会怎么说——若真是朽木不可雕的主子,那她也不用尽心辅佐了,得过且过罢。
云莺想了想,说的却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你待会儿去前院传句话,就说我请四阿哥用晚膳。”
挽星一怔,“那奴婢先把这些菜给倒了。”
膳房最会见风使舵,晚上想必有口福了。
但云莺的目的不止于此,“先别急,留着吧,晚上热一热才呈上来。”
她可不想浪费粮食,尤其对四阿哥这么一位俭朴立身的皇阿哥而言,他不得身体力行么?
挽星恍然大悟,对云莺刮目相看——瓜尔佳主子或许只为泄愤,但此举说不定误打误撞能正正屋里风气。
真是七窍玲珑心。
挽星义不容辞,立刻打着千儿出去,当着四阿哥的面决口不提饭菜的事,只说瓜尔佳主子思念得紧,请他务必过去瞧瞧。
四阿哥顿生感慨,自己不过到福晋那里用了一顿饭,她就心生醋意了么?
片刻都离不开似的。
四阿哥一面抱怨麻烦,一面就忍着笑意对挽星道:“告诉你家格格,爷晚点就过去。”
又轻轻嗔怪道:“没见过这样小性儿的,忒不懂规矩。”
苏培盛:……
您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朵边上啦。
更衣
四阿哥其实是有点震惊的,虽然知道后宅争宠乃寻常事,可也想不到瓜尔佳氏如此大胆,一来就敢跟福晋别苗头,难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可他却没有半点不高兴,甚至还有点隐隐的欢喜,一方面是因为他对云莺的重视,另一方面,也是发现这女子比他想象中能干许多——虽然宠妾灭妻乃大忌,可谁都不想家里有个只手遮天的正妻,尤其对他们这些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皇阿哥而言。福晋那拉氏出身满洲大姓,她阿玛费扬古又曾随万岁爷西征噶尔丹,立下赫赫战功,气焰自然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