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耳侧出现一双温暖的大手,雷声似乎被完全隔绝,惟愿愣愣看向面前的成峪,看见他用口型,无声地说:“阿愿别怕。”
惟愿觉得,她好像总能在成峪身上找到安定的感觉,就像一株风雨飘摇的野草,被一棵茂盛的参天大树庇护在身下。
他的眼睛依旧像星星一样明亮,她觉得,她好像追上了那颗一直仰望的星星,然后被他的光芒照亮,身上渐渐闪起星光,才发现,原来自己也是一颗星星,只是之前不会发光而已。
四目相望,好像过去了很久很久,久到雷声渐歇,哗哗啦啦下起大雨。
门口传来响动,成峪放下手,两人转头,只见轻莫刚收了伞,杵在门边,不知道该进还是不该进。
“愣着干嘛?”
惟愿恢复自然的神情,离开成峪身边,朝他走过去。
轻莫神色有些尴尬,“你们不方便的话,我们明天再行动也不是不行。”
惟愿瞧见他火红的耳骨,忍俊不禁:“你害臊什么?”
轻莫气恼地转过身,“谁害臊!”
惟愿又笑了两声,看向他手中拿着的被布层层包裹着的东西,问道:“这就是大夫开的止疼药?”
轻莫把湿淋淋的布一层层打开,露出里面完好无损的药包,“大夫说,吃完这药半个时辰头就不疼了。”
“要这么久?”
“他说这已经是见效最快的了。”
轻莫将药包放到一旁,“玉佩呢,我们开始吧,希望这次公子能想起点什么。”
“但愿。”
惟愿手伸向袖子,摸到袖袋的一刹那,脸色突变,本该装着玉佩的地方,此刻空空如也。她大脑一片空白,几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轻莫见她忽然定住,脸色在一瞬间变得苍白得吓人,忙问道:“怎么了?”
“不见了。”
惟愿听见自己说,声音艰涩,像一块生锈的齿轮,艰难地缓缓转动。
“怎、怎么会不见?”
轻莫情绪激动,不自觉提高了声音。
“我一直随身带着的,早上还在,怎么会不见了……”
她的双腿仿佛消失了一般,找不到任何支撑,浑身乏力得厉害,她慢慢蹲下身,双手抱住头,强迫生锈的机器快速运转,怎么会不见了?
轻莫见她这副模样,说不出任何责怪的话,只道:“别急,好好想想,是不是换地方了?”
成峪在泥人架子前走了一圈,听到两人谈话,边走边问道:“什么东西不见了?”
他走到惟愿身边,“阿愿怎么了,为什么蹲在地上?”
惟愿忽然抬起头,“是不是落在房间里了?或者落在分庄,我早上去过一趟的,我去找找!”
说罢,她猛地起身,跑出门,冲进雨幕里。
“阿愿!”
成峪追了两步,被轻莫拦下,大雨滂沱,似乎要将人砸进地里,惟愿的身影很快被雨幕隔断,他望着门外,“外面好大的雨,阿愿要去找什么?”
“一件,对公子很重要的东西。”
轻莫道。
“对我很重要?”
成峪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