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你坐错车了。”
“哎呀,这麻烦师傅快停车。”
中年男人一脸焦急,歉意地连连作揖,司机翻着白眼将汽车停下。
车刚停下,还没等车门完全打开,中年男人已经跳下了车。
他疾步走出一段距离,目送汽车越来越远,侧头左右看了看,周围空无一人,他冷笑一声,脸上的焦急早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得意。
即便有人跟踪自己,此刻也坐着汽车走远了。
中年男人收敛情绪,向着相反的方向离开站台,走出一段距离后,才拦下一辆黄包车,中途又换了一辆车,如是再三。
最后他在马路边上下车,一阵穿行过后,进入一处老旧的公寓楼。
看着中年男人的背影消失,街边闪现出张义的身影,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暗骂这厮狡猾,连他都差点被甩开。
望了一眼灰旧杂乱的公寓和连片低矮的居民区,张义叹了口气,一边吩咐人找户籍警查阅公寓住户的信息,一边继续蹲守下来。
中年男人进了三层的公寓楼,拾级而上,时不时遇到买菜回家的熟人。
“王先生,回家吃饭?”
“是,张太太好。”
男人面带微笑寒暄着,上了三楼,停在3o2房间门口。
左右看看,见没有人,他端详了几眼门口,将门缝中的一枚火柴根拾起,然后打开门。
他将门关好,先是屏气凝神在门口凝听了一会,见没有动静,环顾了几眼屋内,然后快步走到窗户前。
窗帘开着,只有一层遮蔽蚊虫的薄纱,他小心翼翼地透过薄纱观察了一会楼下的动静,然后长出了口气,神情松弛下来。
他将公文包放下,掏出证件和手枪放入抽屉中,脱掉灰色长衫,然后倒了一盆热水,借着热气的熏蒸,他的脸逐渐变得怪异起来。
原本光滑的皮肤开始皲裂起了皱纹。
男人先是撕扯下假眉毛,然后小心翼翼地从下颚处一撕,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赫然掉落,露出一张相对年轻苍白的面孔。
他用手一抹被热气熏的朦胧的镜子,露出一个得意的笑脸。
对着镜子端详了一刻,男人将人皮面具藏好,又清理了屋内的痕迹,再次来到门前凝听了一会,然后小心将门打开、关合,快步来到对面的312门前。
他将门打开,仔细检查了一圈屋内,从衣柜中找出一件半新的西装穿上,又整理了型,换上一双新皮鞋,从抽屉中拿上新证件和一迭零钱,这才再次出门。
下了楼,他径直走进了一家炒面馆。
小厮似乎对他特别熟悉,热情招呼道:
“陈先生,老样子?”
“对,老样子,三两烩面。”
“好勒,您稍等。”
看着中年男人的身影进入饭馆,路边卖瓜子的地摊上张义站了起来。
他蹙了蹙眉,这个男人的背影给他似曾相识的感觉,但面貌却截然不同,而且此人的身高和走路方式全然不一样。
思忖了片刻,张义也走进了面馆。
“有没有裤带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