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說話,但是卻是垂下了眸子。
這一刻看著,居然有點乖。
像是得到了喜歡的玩具的小孩子一樣。
許昔流觀察了一會兒男人的反應,很滿意,利索地把男人的袖子一把擼到了肩膀上。
可在袖子被擼上去的那一瞬,男人倏地扭頭,死死盯著他,那感覺好像他馬上就要動手了一般。嚇的許昔流整個人都凝固住,僵了一瞬,緩緩的又輕輕搖了搖他手裡的飛盤示好,男人才恍惚著一雙黑眸低頭。
好險。
許昔流鬆了一口氣,趁其不備飛快扎針注射。
男人掙扎了一下,也許有飛盤轉移他注意力的緣故,幅度不太大,許昔流一隻手就壓制住了,直到注射完畢,他才長舒一口氣,退開。
。。。。。。這份工作做得真的太膽戰心驚了。
這麼高的工資,他應得的!
許昔流咬牙。
而一邊目睹全程的管家,提著一顆心看許昔流靠近秦罹,又眼睜睜看著許昔流從包里掏出一隻飛盤,面色變了又變,複雜極了。
如果他沒看錯的話,那個東西,是寵物用品吧?
。。。。。。算了,許醫生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許昔流不知管家心思百轉千回,他看鎮定劑注射完成,提起的心終於放了下去。
現在就等男人情緒平靜下來了。
對方這搞的一身傷的,血跡斑斑看著都嚇人。也不知道是究竟傷到了哪裡,如果只是外傷的話他能給清創包紮,但是如果是傷口太深、或是傷到了筋骨,那還是得進醫院。
這大半夜的。
許昔流無奈嘆氣。
他把這話給管家鍾叔說了一遍,鍾叔表示理解。
過了一會兒,男人陰鷙繃緊的表情和緩了不少,許昔流便和管家兩人一起,攙扶著男人換了間屋子待著,畢竟這間書房被搞的亂七八糟烏煙瘴氣,根本難以下腳,也不利於他等會兒給男人清理傷口。
而換好屋子後,管家暫時離開,去吩咐傭人清掃一片狼藉的書房。
許昔流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再次打開藥箱,試探著靠近男人,輕聲道:「秦先生,我來給你清理外傷。」
他提前打了招呼,男人雖然一聲不吭,攻擊性卻已經消弭大半,看上去比起之前安靜了不是一星半點。
許昔流就安下心來,走近,小心翼翼解開男人的上衣。
左肩受傷的那一部分,流出的血有不少黏在了衣物上,隨著時間過去已經凝固,兩者牢牢黏連在一起。要想清理那邊的傷口,就勢必要把衣物拿開,結了一層薄薄血痂的傷口會被再次撕開,帶來的二次疼痛絕對不輕。
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許昔流一邊覷著男人的表情,一邊小心翼翼又快准狠地把衣物從傷口上分離開,頓時,鮮紅的血再次涌了出來。
可男人卻像是完全感知不到痛楚似的,眉頭都沒皺一下,只是唇色稍顯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