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昔流腹誹。
手上的動作卻是一刻不停。
給對方兩隻腳都包上厚厚的白色紗布,纏了一圈又一圈,最後包紮好,男人兩隻腳都大了一號,而且腳也跟著胖了一圈,離遠一看,白色的兩團,特別滑稽。
許昔流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笑完之後一抬頭對上秦罹陰沉的目光,他強壓下嘴角,移開視線:「不好意思秦先生,想到了高興的事情。。。。。。」
秦罹原本還在憤怒心情的加持下怒氣沖沖的質問青年,可被對方一轉移了注意力,怒氣都凝滯了,也忘了自己想要說什麼。鎮定劑的藥效徹底上來,他有些昏昏欲睡,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許昔流再回過頭,發現男人已經快要睡著了,他瞭然。
對方手裡一直捏著的橙色飛盤掉了下來,滑落在地板上發出啪嗒一聲響,許昔流彎腰撿起來,拿在手裡,嘖了一聲。
這可是個好東西啊,沒想到這麼好用。
收好,下次主角攻再發病了就拿出來,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理,但是管他呢,好用就行。
他收拾好東西,一出門迎上剛走到門口的管家。
這次不用對方說,他也知道自己的客房已經準備好了。許昔流簡單和管家說了說男人目前的情況,就直接去睡覺了。忙活了好久,他累了也困了,哈欠連天,至於房間裡的主角攻,自有管家去照顧。
他晚上睡了一半的覺被打斷,連夜跑來山莊,又高度集中注意力地給主角攻清理傷口,回到客房簡單洗了個澡後幾乎是倒頭就睡。
一夜無夢,一覺睡到第二天上午。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快要中午了,完美的錯過了早飯。
早飯沒吃許昔流也不在意,他懶懶散散窩在床上閉眼醒神,還有些困頓,迷迷糊糊的又要睡著。最後是一睜眼發現室內布局不對,才驚覺自己目前不在自己家裡而是在別人家裡,不好意思再賴床,才慢慢悠悠的起來的。
就算如此,洗漱完,都十一點了。
許昔流一出去,正好撞上路過的管家鍾叔。
對方一身管家制服筆挺,雖人至中年,瞧上去卻精神矍鑠。步履匆匆,估計已經忙活了一段時間了,精神狀態比自己這個年輕人好上了不止一點。兩人對視,許昔流想起自己一覺睡到現在剛出門的事,總覺得有點不太好意思,於是笑容溫和里多了不少謙遜和心虛,打了聲招呼:「鍾管家。。。。。。」
「許醫生睡的怎麼樣?」鍾叔也笑眯眯的,神色里肉眼可見的輕鬆,大概是秦罹身體恢復他也跟著放心,「昨晚辛苦了。」
許昔流一聽睡覺就覺得有點羞恥,尤其是還被人直截了當點出來。
但是一看管家話語裡也沒什麼惡意,就是簡單關心他一下,就又坦然下來,笑了笑:「挺好。」
「中午在這吃頓飯再走吧。」鍾叔繼續道,想起來什麼似的,「哦對了,先生七點多的時候就已經醒了,說想見見你,只不過我看你還沒醒就沒過來,剛好,現在遇上了。」
什麼,七點就醒了?
這麼早?
昨晚是折騰到了凌晨三四點他沒記錯吧?
這什麼神人啊,發完瘋又熬夜還能早起,一天天使不完的牛勁。
許昔流對主角攻奇怪的精神頭匪夷所思,聽見後面的話時卻是一愣。
「見我?有什麼事?」他沒忍住問出來。
一醒來就要見,這麼著急,難道是昨天包紮的太用力,還是覺得他包紮的丑?
抑或是有什麼後遺症?
管家搖搖頭:「不知道,先生沒說,應該就是想和許醫生你聊聊天吧,我看先生挺喜歡你的。」
許昔流被管家這句話驚的渾身寒毛迭起,差點沒繃住臉上的表情。
他何德何能能經受住主角攻的喜歡啊?可別嚇唬他了。再說了,他一個工具人,現在又和反派產生了那麼一點微妙的關係,主角攻不收拾他就不錯了!
想到反派,許昔流一頓,立馬就清醒了。
他記起了昨晚給主角攻清理傷口時發生的事,對方突然之間的反常,和那一句十分突然的「有什麼對不起他的事」。這令他忍不住的開始沉思,懷疑是不是主角攻已經發現了反派找過他,所以才這樣?
但是沒道理啊,依照主角攻的脾性,應該早在發現的那一刻就採取措施手段狠辣的收拾他了,根本不會拖著等到現在。
他想不明白,只好先答應了管家過去男人那裡,往對方書房方向走。
「秦先生,我進來了?」
門虛掩著,看不清裡面的場景,許昔流就敲了敲門,揚聲禮貌地問了一句。
裡面傳來一聲男人低沉辨不出情緒的「進來」,許昔流推門進去。
書房經過一晚的打掃,已經恢復了原樣。
地上的碎瓷片都被掃走,髒污的地毯也都重換了一塊的,室內的擺件什麼的,全都換上了一批,乍一看上去,和之前的沒啥區別,但是細節處卻是大變樣了。
而男人還是如往常那般坐在他的位置上。
只不過目前坐的不是辦公椅了,而是輪椅。
許昔流目光瞥過去,臉上的神情就有些不太受控制,想笑。
對方端端正正的坐在輪椅上,光看上半身,相當霸氣。寬肩窄腰,面容俊美,抿著薄唇,一雙黑眸尤其凌冽,面無表情盯著人時陰沉的氣質叫人膽戰心驚。但是下半身。。。。。。長腿委委屈屈,兩隻腳沒穿拖鞋,包的跟個粽子似的,還是白棕子,圓圓滾滾的,昨晚他親手包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