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昔流一怔,敏銳注意到了他們的動作,不知是不是太過慌亂害怕的緣故,這些傭人的動作極其粗魯,毫無章法,有一個人的胳膊甚至勒在了男人脖頸間,以至男人原本蒼白的面色都憋的紅了起來,英俊的面容扭曲。
明明是本該前途光芒萬丈的秦家繼承人,卻龜縮在一座空寂的山間別墅里,整日被精神病痛折磨,連身邊的傭人對他的態度都漠然粗暴,這是何等的可悲?
許昔流忽然反應過來,也許自己剛一進門那隻砸過來的水杯,不是對他有什麼意見,而是男人在反抗。
他趕緊皺眉吩咐:
「鬆手!」
那邊傭人一聽,為難:
「這。。。。。。醫生這怎麼能鬆手呢?」
「是啊許醫生,先生發病時太可怕了,我們也是怕他傷到。」
「就是啊剛才就差點出事。。。。。。」
說著力氣更大了點。
眼見著男人被刺激的愈來愈重,許昔流忍無可忍呵斥:「閉嘴!」
「我是醫生你們是醫生?」
「叫你們松就松,哪那麼多廢話?你們那是要攔人嗎,你們都快把他勒死了!」
精神病人本就受不得刺激,估計是這些傭人某些不經意的動作正巧戳中男人的心理創傷,以至被更加刺激,狀態越來越差。
一旁著手整理床鋪的管家鍾叔也倏然反應過來,意識到許昔流話里的意思面色十分難看:「你們在做什麼?先生只是生病了,你們怎麼能拿對待犯人的態度對待他?!」
「按照許醫生說的話做!」
想到這個他不免懊惱起來。
既懊惱自己的失責,又揪心,為發病時遭受苦痛的秦罹。
可他多數時候,真的有心無力。
許昔流呵斥完,又恢復溫文爾雅的姿態,繼續吩咐:「不要再隨便碰他了,出去幾個人,房間裡人太多,病人安全感不夠會有應激反應,對病人的狀態不好。。。。。。」
隨著他話音和緩流出,幾個粗魯的傭人不情不願鬆了手,床上的男人明顯安分了不少,只是仍舊喘著粗氣,雙眼失神,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房間裡只有他和管家鍾叔在,許昔流自個兒也舒服了不少。
他一邊打開帶來的藥箱,一邊終於有時間向管家詢問對方的具體情況。
「鍾叔,秦先生在我來之前吃過藥了嗎?」
「。。。。。。沒有,先生不肯吃。」